“启禀王爷,百合凌晨时分已经咬舌自尽。”
十四颤巍巍向榻上闭目假寐的宇文彻禀报,言辞中带着敬畏与恐惧。
经过一整晚仔细的考虑,宇文彻基本上已经将此次看似意外的事情捋出了几条线索,当下他微微睁眼:“看押百合的士兵办事不利,全部格杀!”
“属下领命。”
“腰牌的事查得怎样?”
十四闻言,本就未能舒展的长眉此刻蹙得更紧:“腰牌是假的,兵部并没有这个人的登基,看来那人不但神通广大,还很熟悉兵部的流程以及行宫的守卫。”
宇文彻冷冷勾唇:“你只需要加派人手保护王妃即可。”
“王爷当真要一再纵容他们生事?”十四隐约感觉得出来宇文彻对那人的厌恶之感,可是这三番四次放过他,究竟是为何?
“不该问的就别问。”
宇文彻冷斥一声,十四旋即伏首不敢再多言半句,未久,他挑眉又道:“跌下断命崖,即便是本王也不能保证有生还之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能够安然无恙?”
十四之前已经细细查看过了断命崖下的一切,发觉了一对属于男性的脚印,此刻将拓好印记的白布呈上,禀报:“属下已经查看过,当时王妃跌落山崖应该是被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舍身相救。崖边丛生的松针树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可是属下发现王妃并无任何外伤。”
“楚,若,安。”
宇文彻咬牙,他越来越看不懂更看不透这个女人了,她究竟还藏着多少不被他知晓的秘密,“拍死卫秘密查探,别漏过宝庆堂的萧风。”
“属下明白。”十四起身,为宇文彻将蟠龙披风系好,又淡淡道,“这两日起了风,皇上旧疾复发,沈贵妃已经下令即刻返京。”
“嗯。”
宇文彻微微颔首,不过面前矮几上的升腾的熏香烟雾却在霎那间左右摇摆一番,不过那也是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切又如从前。
他唇角微勾,斜睨着左前方,启唇道:“暗影,本王说了多少次别穿华丽的披风,那会影响你的轻功,将来就是害死你的坟墓。”
话音刚落,一道蓝影便从天而降,此人身材精干高大,不过浑身都罩在黑蓝色的披风里,连五官都以蓝纱遮挡,浑身带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正如宇文彻所言,暗影的披风上绣着半开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的确华丽的很。
“主人!”
暗银单膝跪地,声音喑哑如从地狱传来般苍茫:“百合是被冯芷兰送来浮云山,而腰牌和行宫地图则是沈惜言给的,她们一心想要杀死王妃,所以孤注一掷。”
十四当下横眉怒道:“沈家太猖狂了,居然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宇文彻自始至终双眸都没有浮起任何神采,但他不着痕迹挑起的眉峰却泄露了心头的愠怒:“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王爷的意思是不追查下去了吗?”十四顿时醒悟宇文彻的安排,如今沈家独大,自然会生出不敬之心,此时纵容他们便等于是送一道催命符上去。
“沈琥如今手握三军帅印,牵一发而动全身,本王若为一个女子而挑起大齐内乱岂非遭天下人耻笑。”
宇文彻将锦袍穿好,目色中带着几许飞鹰般的狠辣,让人不敢直视。
“传本王的话,立刻格杀玫瑰园所有女人。”他斜斜勾唇,唇角的笑意极浅淡而神秘,“本王很想知道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是,主人。”暗影领命,刹那消失无踪。
而十四却不禁有些替楚若安担心,而今王爷就是摆明了以楚若安为借口幌子不断纵容着沈家,可万一楚若安有个闪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
返京的路上,楚若安因为受惊过度身子不舒服便独自坐了一辆马车,倒是自在的很。
时近黄晕,大军在城外扎营备膳,芍药端着炖好的燕窝进来看到楚若安还在配置那些各色各样的毒粉,不禁劝道:“您歇会儿吧,奴婢炖了燕窝,趁热喝吧。”
楚若安伸了伸懒腰,芍药盛了一碗端至她面前,扑鼻的香气顿时让楚若安精神一震:“真香!”
“咦?这是什么?”芍药在盅蛊里发现一枝十分轻巧的小竹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