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提着一个大桶抱着秧苗坐在座位上的许梨花,蒋秋收慢慢移动脚步,等站在了梨花旁边挡着那些上车下车的乘客们,蒋秋收终于做贼心虚般地松了口气。
“梨花阿姨,为什么我们不坐出租车啊。”杨大虎和郑小瑳挤在一起特别不舒服。
“咱们没钱坐出租。”许梨花有些尴尬,坐公交的钱都是蒋秋收出的,杨大虎这么一问,好像蒋秋收小气似的。
“可是蒋叔叔的爸爸有钱啊,他爸爸是大领导。”杨大虎不懂为什么这些有钱人都这么小气,他们公社里的人可大方了,有客人来都会把最好的给客人吃。
“我爸?”蒋秋收皱起眉头,是那个人来找梨花了?他是怎么知道梨花是自己喜欢的人?
“你别多想,我没和你说起这事就是觉得既然你和他关系不好,那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的,我就不插手了。”虽然老司马想让梨花帮忙缓解父子关系,但是梨花不喜欢做这种事,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当事人有自己的理由,她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更何况她和蒋秋收只是朋友,也没那个立场管这些事。
到了玄城最大的锯木厂,车间组长马上给许梨花安排进宿舍和接线员小姑娘住在一起。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要是床位不够了,她得搬出来。”
蒋秋收丢给他一包不用烟票的阿尔巴尼亚香烟,感谢对方的帮助。
组长突然笑得很猥琐:“其实你要是把她睡到手,她就能永远住在这里,毕竟咱们工厂宿舍对工人配偶那是很大方的。”
蒋秋收听到这里随意瞟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几分冷冽又带有几分杀人的阴狠:“说话放尊重点。”
吓得一哆嗦的组长马上收好香烟走了出去,还不忘吐槽蒋秋收这个小气的:“请那么个大美人儿坐车竟然坐公交,难怪追不到别人。”
蒋秋收倒是心情很好地点了根烟在指间滚动着,梨花本来住在这里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他要是再出大钱让他们坐出租,那只会让梨花更加难为情,他倒觉得自己和梨花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很舒服。
就这么看着这根烟在指间燃尽,从头到尾没有吸上一口的蒋秋收嗤笑着把它扔进铁簸箕。原本以为戒烟有多难,看来也就这么回事儿。
“叔叔,”杨大虎和郑小瑳抱着小行李过来和蒋秋收睡在一间房,“叔叔,我晚上会打鼾,你忍着点。”
“放心,等到晚上你会发现房间外都是鼾声磨牙声。”蒋秋收刚搬进来时饱受折磨,好歹后来习惯了也能雷打不动地按时入睡。
第二天等秧苗和爸爸绘声绘色地描述被抢劫这件事的时候,许程仁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又听到闺女说没地方住的时候,许程仁当即表示可以给她们找地方住。
“可是爸爸,我们现在住在筒子楼,那里可热闹了,天天洗澡吃饭时都是一大堆人在那儿。”秧苗觉得工厂食堂的饭菜真是好吃,比外面饭馆里卖的还好吃。
“筒子楼?”许程仁一愣。
“就是蒋叔叔的宿舍啊。”
蒋叔叔,许程仁下意识地就想起了蒋秋收。
“是蒋秋收?”
“嗯,”秧苗点点头,“妈妈还说蒋叔叔人很好,要我以后对他礼貌些。”
许程仁听了这话心中是五味杂陈,当初下乡时他就怀疑过蒋秋收是不是喜欢梨花,现在看来……
“你妈妈……”许程仁欲言又止,如果梨花真的和许程仁在一起倒也挺好的,一个是他的好朋友,一个是他希望能得到幸福的人。
“怎么?吃醋了?”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阳语儿对着许程仁冷笑,她和许程仁冷战,这男人就真的没再和她说话,现在想想,真没意思。
“阿姨,这个给你,”秧苗将钢笔交给阳语儿,她昨天搬家的时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笔帽,“我妈妈让我给你道歉,阿姨对不起。”
秧苗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是妈妈说道歉就道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没事,秧苗喜欢这个笔就自己拿着吧。”阳语儿不想再看见这支笔,觉得很是碍眼。
“阿姨,我不要了,”秧苗将笔放在阳语儿手心,“我要去拿爸爸用过的笔送给妈妈当礼物,这支笔是你的。”
许程仁:“……”
再看看要被秧苗给气得要爆炸转身就跑的阳语儿,许程仁赶紧抱着秧苗追上去。
“喔跑快快”秧苗以为爸爸在和她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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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你看,”大承从郑小瑳那里偷到不少钱以后立马买了很多玩具准备拿到周围小村落去卖,“听说这一款变形玩具卖得特别畅销。”
“行,我去推车,咱们现在就去。”老郑放下手上的笔,将信封放在口袋。
“欸?老郑,你在给谁写信?你不是说你父母不认你了?”大承好奇心爆发。
“还不是想念我那好儿子了,我想了想,要是把我儿子给带回家去,说不定我爸妈还能看在孙子的面上接我进家门。”老郑听说自己老父亲在工厂锅炉房里因为工伤住了院,现在不仅治疗费厂里包了,老父老母还能拿到一大笔赔偿,他要是回去能获得父母的原谅,到时候再把那笔赔偿金拿回来做生意,他坚信自己有做大富豪的潜质。
大承觉得这兄弟真是异想天开:“做生意是这么好做的?欸,小道消息,明年要更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