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温清辞再见天帝,是在仙岛。
仙岛自然没有昆仑山的辽阔地域,但胜在布置奇巧。
天帝看过后,心中虽有惊叹,但面上不显,只问温清辞此处是否有意划入昆仑山统辖。
温清辞淡淡地笑,并未回应天帝的话。
待天帝回到昆仑山后,召集众神商议对仙岛的处置。
众神解读出天帝对仙岛,不,是对温清辞的恼恨,所有的进言都以剥夺温清辞的神格为结语。
此事便这样定了下来。仙岛被昆仑山的众神日日监视,只为找到错漏。
但得益于玄夜的规则设计,仙岛六界生灵皆是自成体系,从无触犯天道的举动。
事情就这样拖延下来,又过了三百年,仙岛依旧如常。
天帝心中存着多年的积怨,已无法再忍耐,终有一日,决定给温清辞安个叛神的名头,举兵直指仙岛。
弥月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仙岛的万灵遭受战火,跟在温清辞身后抵挡昆仑山的大军。
玄夜对这一战没有意外,但他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父神从头至尾的举动,或许都不是为了一个仙岛的小世界。
果然温清辞早有准备,这一战,动用了他积蓄多年的傀儡。且他神力深厚,独自对阵也并不狼狈。
昆仑山不断增加兵力,却被温清辞尽数抵挡,直到,天帝终于决定亲自出手。
这一战,延续了七日七夜,直到天地斗转,日月无光。
莫说仙岛,世间所有生灵都被战火波及。
众神在温清辞的恐怖战力前终究不敌,很快只剩下了天帝。
天帝心中恐惧,声音颤抖,问温清辞,“你究竟是谁?是何物化生?”
“帝俊,你父亲自我腹中而出,你说我究竟是谁?”
天帝在模糊的神念中,回忆起似乎上古时有一叫做帝江的化物,生出七窍后而亡,腹生盘古。
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消亡于天地间了吗?!
“玄夜。”温清辞唤来玄夜,并将一把剑塞到他手中。“你被无数恶念缠身,早已脱离因果循环。这一剑,便由你替父神赐予他。”
“父君!”弥月连声阻止,“弑神之罪,乃是天道去判定法理,你凭何断定玄夜不会被降罚?!”
“玄夜!”温清辞不听弥月的规劝,只一心逼迫玄夜下手。
因着血脉压制,玄夜的剑已紧紧抵在天帝的脖颈上。
只要切断那里,即便是神,也必将陨落。
“温清辞!你放开他!”弥月满脸是泪,伸手紧紧握住剑身阻止它深入,入注的鲜血滴落。她想用身体把玄夜顶开,但玄夜却被温清辞死死控制在原地。
玄夜看到弥月流泪受伤,心中愈发不舍。今日这一劫,并不意外,温清辞一直就是这样的存在,利用身边的一切达成自己的所愿。
他与弥月,都是一样的,会在某个关键时刻被温清辞舍弃。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弥月。若他不在了,温清辞不知又会怎样利用她折磨她。
“父神!”玄夜艰难开口,“请听我一言!”
温清辞放松了压制。“说!”
“这一战,亿万生灵涂炭,天道必会降罚。可这一战到底是由天帝引起,您若除去了他,下一步,天道清算时,所有的因果将会由您承担!您再想一想,是否要留他一命?!”
温清辞皱眉想了一瞬,恍悟,放开了玄夜。
“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等天道清算完毕,我们再做打算。”
玄夜应了,丢了剑,捧起弥月的双手,用灵力替她疗伤。
温清辞亦是上前蹲下,想握弥月的手。“月儿,你怎如此任性?夫君是你的天,说什么你都要听,为何总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