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獬闻言,急忙收敛言辞,转而以悲切之态诉说道:“兄弟我对您的忠诚,那可是日月可鉴,天地可昭,您可千万不要怀疑我的忠诚啊!
“至于那银针扎歪了,我都没注意到啊!只怪我学艺不精,多亏兄长您明察秋毫,及时指正啊!”
施古道:“行了,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值此家国危亡之秋,我就暂不追究你今日的大错,看你接下来是否能真心改过。
“望你日后行事,务必谨慎,绝不可再犯。此番之事,下不为例。”
施獬心中暗自窃喜,连忙磕头致谢,随即退到一旁静候。
而子阙则心中一冷,施古就这样放过施懈了吗?刚才他可是结结实实砍了自己一铡!看来,公道还得靠自己亲自去讨要啊!
施古并不知道子阙心中的变化,他将目光转向子阙,沉声道:“阙儿,接下来,审讯鸩公公的重任便交予你了。”
言罢,他缓缓移至施獬先前的位置坐下,并示意施獬坐于仆从之席,随后大手一挥,指向正位,对子阙道:“阙儿,你便坐于此处,主持审问。”
子阙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心中惊骇不已。国主竟将至高无上的主位相让,让自己坐镇审案,此举非但逾越礼制,更是对君主威严的大不敬!
而且,而且说不定哪天,国主又拿这事来秋后算账,那可就没办法了,必须小心行事啊!
念及此处,子阙连忙拱手,神色惶恐地婉拒道:“国主,此举万万不可!子阙何德何能,怎敢僭越主位?这简直是折煞子阙了!”
施古闻言,语气更加坚定:“这如何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子阙又推脱两句,施古却还是说,要彰显审案人的威严,既然由子阙来审,那子阙就应该坐在主位。
见国主如此坚持,子阙只好无奈应允。
但他并未直接坐上主位,而是细心地搬来一块精致的蒲团,轻轻置于主位之前的地面上,随后盘膝坐下,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威严地注视着鸩公公。
但是,三个呼吸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子阙却并未急于发问,而是以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细细把玩着手中的银针,那银针在他指尖翻转,闪烁着寒光,而他的眼神则如同锋利的刀刃,满含杀意地紧盯着鸩公公。
鸩公公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崩溃,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无法逃脱的命运。
终于,子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鸩公公,我问你,既然……”
可是子阙话还没有问完,却又被鸩公公急切地打断,他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公子,我招!我真的什么都招!只求公子给臜家个痛快!”
这一幕,不仅让在场的子阙感到惊奇万分,就连杨歌曜也未曾料到,这鸩公公竟会如此轻易地放弃顽抗,仿佛之前那份所谓的骨气,在子阙那无声的威压之下,瞬间就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