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看起来有什么挂心的急事需要处理,却依旧对一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大的耐心么……拗不过沢田奈奈的太宰治只好胡乱的把人往远离擂钵街的方向带。最后他随意指了一栋亮着灯的二层小楼说:“喏,那就是我家。”沢田奈奈一点都没怀疑,只对他轻声说:“那快点回家吧,好好养伤,不要再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入水的快乐谁能懂!可惜,这种话太宰治不知为什么,在热心女士的面前一句都说不出来。是她的笑容太温暖了吗?暖的都能烫伤他。沢田奈奈冲着落水小少年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打算继续尝试寻找自己的儿子。她似乎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阿纲他就在附近。可能这就是母子连心吧。然而才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她就被身后的那位少年叫住了:“喂,你是笨蛋吗?怎么往那个方向走啊!”风雨渐来“呀,是在担心我吗?”沢田奈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展的笑容略带一些小俏皮:“但我可是大人啊,能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快点回家吧,晚上可是有吃小孩的怪兽出没的哦。”太宰治:“……这种话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吧。”“唉?但我家阿纲每次都会被吓得哇哇大哭呢~”坏心眼的妈妈丝毫不见悔改,甚至面上浮起了回忆又思念的复杂表情。“那是擂钵街,这孩子只是不想女士你遇到危险。”按照惯例抽空跑来自由轩吃辣味咖喱盖饭的织田作之助在旁边‘隐身’吃瓜许久,此刻见那位女士不知为何居然向擂钵街走去,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帮黑发男孩儿说了一句。这黑发男孩儿有点像流浪儿,虽然‘谎言’多了点,但是能主动喊住女士避免其进入擂钵街,可见本性并不坏,的确是个好孩子嘛。太宰治却猛地看向为他发声的陌生红发青年,眼神极度警惕。这人能避开他的五感走得这么近……实在太过危险了!“擂钵街?”沢田奈奈眼神迷茫:“那是哪里?”她距离擂钵街最近就是在下水救太宰治的时候,当时还没过桥,所以根本不知道再往前的地方有个巨大的坑,自然更不可能了解横滨擂钵街到底是什么地方了。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总算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位女士是个天然呆啊。平生仅见的女性类型。至少织田作之助从未遇到过。所以这样一位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子,为什么会孤身一人跑来横滨,还一无所知的往擂钵街闯?现在加入侦探社做了侦探助手的织田作之助好奇心被彻底培养出来了,所以他真的对这位温柔善良好女士背后的故事很感兴趣。所以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继续擂钵街这个话题,反而用种平平淡淡的语气问:“美丽的女士以及这位小绅士,要一起吃晚饭吗?自由轩的咖喱非常美味,老板人也很好。”他打量了下身上衣物有些狼狈的女士,以及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流浪儿’太宰治,又补上了一句:“当然,我请客。”+++++保尔·魏伦尔有些漫无目标的走在意大利的街头。他从远东回来之后,就干脆彻底叛逃了。无需再听命行事,身边亦无看守之人。魏尔伦感受到了自己从出生起就从未感受到的自由。可自由之后他该干什么?他非人非神,与这世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在养伤养了一段时间之后,魏尔伦选择一边旅行,一边去思考。当然,在旅行过程中顺手解决掉一些讨厌的人也不是多难的事情,甚至因此被冠上暗杀王的称号,通缉令挂满了整个欧盟,他也是不在意的。人类亲手造出的怪物,自然也该亲自品尝这个怪物寄予的苦涩之果。其实旅行中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很惬意,甚至就连追杀都成了平淡日子中的调剂品。可他始终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缺了一点什么。只是真去寻找,却是一丝踪迹也无。魏尔伦能做的,唯有努力将这种令人烦躁的感觉彻底镇压下去他本就是人造物,缺点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随意走进街边的一家咖啡厅,点了一份意式浓缩,魏尔伦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调皮的金发无意间落下,灿烂的像是金子一般,黑色衬衫和西裤修长合身,风度翩翩,衬的这位恐怖的欧洲暗杀王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俊美王子。这副样子自然引得周围不少人频频注视。魏尔伦对这些目光却是熟视无睹。人类有多看重外在的皮囊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本就是这么一种愚蠢的生物。早已见怪不怪。随手拿起咖啡厅放在充当隔板的那些小书架上的某本书籍,魏尔伦一边喝咖啡,一边翻起了书。意大利文。唔,还好他学过这个。以前干情报员,各国语言都得学上一些,他只是没有……怔了一下,他熟练的将思绪重新放至书中。《左目所见之白色丧钟》。古怪的名字。然而这本平平无奇的书籍,却让魏尔伦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翻看了一下作者的简介,果然来自于那个远东小国!此时,一对看上去非常传统的意大利夫妻走进了咖啡厅。这对夫妻相貌普通,寻常又不起眼,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他们出门约会,居然把儿子带出来了,并且两位看起来很传统的夫妻,偏偏有个非常新朝的儿子,那独特的凤梨头能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暗自发笑。“你也喜欢这部作品?”大约八岁多的凤梨头男孩一点都不认生,趁着父母点单付钱的时候,直接跑到了魏尔伦的桌边,一脸天真无邪的趴在桌边,歪着那虽古怪但也很可爱的凤梨脑袋问。魏尔伦看了这个孩子一眼,对他那一红一蓝的异瞳升起了一丝兴趣。“不,很讨厌!”魏尔伦将书合上,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些危险的气息:“小朋友,你的父母看上去很不安呢。”“他们总是喜欢瞎操心。”小男孩唉唉叹了几口气:“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不记得和意大利的异能者组织有什么过节。”魏尔伦端起放置已久的咖啡,冷了的意式浓缩太苦太涩,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的魏尔伦自然不会勉强自己喝这种东西。“欧洲暗杀王的名号实在太响亮了些。”小男孩明明才这么一点年纪,言语交锋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毕竟,漫无目的杀人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让人不安的。”“唔,那可以回去告诉你背后的那些人,他们还没有能让我动手的价值。”傲慢的回答。可是被誉为欧洲暗杀王的魏尔伦有如此傲慢的资格。凤梨头男孩儿双目紧紧盯着魏尔伦,红蓝异瞳竟透出了远超于年龄的成熟,那一闪而过的了然之色似乎是已经洞悉了什么。然后他像是在试探什么一样,居然又提起了《左钟》这本书:“写这本书的作者名叫一茶,他是一名非常有趣的霓虹作者。”魏尔伦皱眉:“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我讨厌这本书,也并不想浪费精力关注一个名不经传的作者。”“实验品的悲哀,也许只有同类才知道吧。”凤梨头男孩轻轻一句话却斩断了魏尔伦后续的话语:“我喜欢这本书,因为我就个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地狱复仇者。”魏尔伦至此再未说一句话。然而他保持沉默,并不代表凤梨头男孩会闭嘴不谈。这位过早成熟的男孩不知计划着什么,在转身离开之前,意有所指的呐呐自语:“一茶的书中充满了对实验品的悲悯和怜爱,也就是说,他曾真的经历过人体试验,见识过内中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场景。霓虹这样一个号称‘仁义’的国度,居然也逃不开人体试验这种罪恶么,人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