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拿到的证据都是对柳静轩不利的,如果这个时候真有人狠下心对柳静轩出手,那一切证据都会指向柳静轩。
同柳静轩同流合污的那些人若是找不到其他证据,他们受到的影响最小。
可这世上之事向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出现,但他要把萧善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萧善看出宗清的担忧,笑道:“宗大人与其担心本王,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宗清一愣,随即心中一寒,心想也是了。
柳静轩犯罪,如今证据确凿,这是走在大街上都知道的事实。无论皇帝派谁前来查,这都是事实。
可如果这事牵扯的不只有柳静轩一人,若有人不想他们拔出萝卜带出泥,那对他动手是最好的。
因为萧善同太子关系好,到时候他没了,有人想要搅浑水,事后完全可以说是萧善为了维护柳静轩对他动的手,闹到皇帝那里,皇上那里肯定会起疑心。
无论对太子还是对萧善。
退一万步说,就算柳静轩背后没有其他人,单是他自己罪孽深重想对他们动手。
那也是留下萧善这个皇子杀了他宗清比较安全,只要萧善同意,他们完全可以把他的死给掩盖掉,继而编造故事,说他是被诬陷柳静轩的贼人所杀。
“他有这么大胆吗?”宗清忍不住道,他可是皇上亲封的钦差,对钦差动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大胆的话,证据都摆出来了。”萧善淡淡道:“人家不是大胆,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反正到时候人一死,长多少张嘴都说不出来话。”
这也是萧善来到凉州之后觉得最违和的地方,证据太全,太容易得到,好像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柳静轩是太子妃的兄长,他父亲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深得皇帝宠信,为人正直清廉,要不然皇帝也不会给萧锦赐下这门婚事。
萧善和柳静轩没打过什么交道,但也听说这人颇具父辈风气,至少是个有头脑的人。
可他在凉州呆了几年,如今这事做的跟没长脑子一样。
什么下船银,这是多贫银子才想的出来的昏招?
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江南是个能腐蚀人心的地界。
有人说就算是铁打的人到了这里,心都能变成貔貅,只进不出。
还有人说江南富裕,连江水里面的光都是银子反射出来的。江南人员的关系错综复杂牵扯甚多,皇帝是年年往这里派遣清廉的官员,却年年都有人落马。
柳静轩若真被江南的银子腐蚀了心,也说得过去。
宗清认真考虑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觉得萧善这话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