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诸葛老将军是苗景白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他虽然看不见灵位却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此时他跟诸葛镜尘虽然离的很进,可他不知道对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否也跟他一样。
“夫夫对拜……”
两人终于面面相对,苗镜白垂下眼帘,透过喜帕看见对方红色的衣襟上绣着金色的祥云。正在他发呆的瞬间一个清脆带着稚气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我说,二哥,娶新人为何不通知我,难道是害怕我抢了苗将军不成?其实二哥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你已经有宋大哥这样好的了,不妨就把苗将军让给弟弟我吧。”虽然在喜帕里面,但苗景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旁的人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诸葛镜尘不屑的呛声道:“镜祈!你回来做什么?就凭你也想跟我抢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滚出去,我大婚不欢迎你!”
来人挑衅的上翘嘴角向他们一步步靠近,浓浓的酒气从对方身上飘了过来,苗景白忽然被身旁的人拉了一把护在了身后。
“你又喝酒!想跟大哥一样变成酒鬼才甘心?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你快点离开不要打扰我们拜堂!”诸葛镜尘驱赶对方道。
苗景白站在诸葛镜尘身后,虽然疑惑对方跟弟弟的关系为何会如此,但更深的感受是心中突来的一片暖意,自己有多久没被人保护了?自从他懂事以来都只知道保护别人,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比自己弱的人保护,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涨涨的酸涩。
“大哥怎么能跟我一样,我是人醉心不醉,来让弟弟见见未来的小二嫂。”诸葛镜祈突然出手拽下了苗景白的喜帕,一时之间喜堂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本看热闹的下人们全部自觉的低下头不敢再抬起来,就连乐声也停止了。
没有人遇到过结婚当日新人的喜帕是被新郎的弟弟揭开的。
罪魁祸首嬉笑着,喜帕还在他手中转圈,诸葛镜尘整个人都快被气晕了,双手攥拳站在那不知要说什么,他一直在隐忍不想在父亲的灵位前动手。宋时斜斜的望着苗景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不打算出去调和,如果这样的小场面都无法应对,那等其他几位赶回来……
苗景白双眉紧蹙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身白色锦袍腰间别着一只翠绿色的玉箫,整个人稚气之中透着倜傥。打量完毕苗景白面色不变,朝对方伸出大手,一字一顿的命令道:“拜堂之后你可以随便玩耍,但现在,请将喜帕还给我,”
对方停下动作手里的喜帕掉在了地上,很显然他被苗景白的气势吓到了。这样的口气让他想到了曾经的大哥甚至是父亲,不禁心生畏惧连连后退了几步。
就在所有人还呆愣的时候苗景白再次自己盖上了喜帕转身拉过诸葛镜尘,“继续拜堂。”整个人散发的摄人气势在那一瞬间,让在场人都忘记了呼吸。礼乐声响起,行礼继续。本想捣乱的诸葛镜祈擦了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转身跑了出去,心里暗暗庆幸不是自己娶了苗景白。
回到新房,诸葛镜尘不知去了哪里,房间里很是清静。苗景白自己扯下了喜帕,今天从头到尾都像一出闹剧,自己却是主角。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重重的坐了下来,却被被子下的东西咯了一下。掀开床褥里面满满的花生、桂圆,甚至还有大枣跟栗子,苗景白一脸呆愣,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床上去的。
起身收拾床褥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清理好,苗景白才终于安心的躺了上去,头枕着双手有些疲累,身体再好也禁不住他今日如此的折腾。就在他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入睡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苗景白快速起身习惯性的窜了过去,刚想出手,看见来人急忙收了回来,对方身上一阵药香不禁让他重重的吸了吸,“镜尘?”。
诸葛镜尘手里拿着个药箱抬头扫了苗景白一眼,转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苗景白眨了眨眼睛,动作僵在了那里。诸葛镜尘才不管他发呆径直朝他走过去拉扯起他的衣衫。“磨磨蹭蹭的,快点,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苗景白心里一跳,忽然紧张了起来,虽然心中明白那件事可他还是有些抵触,毕竟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要马上睡在一起他接受不了。
就在苗景白独自发呆的时候诸葛镜尘已经把他的衣服整个扒了下来,露出苗景白结实的胸膛。诸葛镜尘看愣了一下,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看的他心惊肉跳,可对方的好身材却让他的脸红了一下,连忙垂下头转身把桌案上的药箱拿了过来。
“我刚刚去药房里给你配了幅药,先敷上,明天看看效果,不行我再给你换一副别的。”嘴里嘟囔着手里也没放慢动作,诸葛镜尘的手托着药朝苗景白的伤口用力按了下去。
苗景白反应过来低头就只看见对方葱白一样的指尖印在他的胸口上。
“不疼?难道是我配的不对?”诸葛镜尘再次嘀嘀咕咕转着眼睛似乎在回想自己刚刚配的药方。上方的苗镜白淡淡的开口:“很疼。”
“啊?”对方的声音浑厚带着重重的鼻音,发出来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热气,诸葛镜尘感觉头顶一热连忙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都忘记了说话。
“啊,疼就好,不是,我的意思是疼了就证明我配的药有效果,没什么大问题。”瞬间收回自己的手诸葛镜尘躲出苗景白一仗的距离。
看着对方磕破的额头苗景白眯起了眼睛,刚刚拜高堂的时候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用心。心中高兴却看见对方握着药箱发呆。
“今天,谢谢你。”苗景白着两个字发自内心,无论是今天对方去山上找自己带自己回来,还是刚刚对方护着他,他都欠对方这两个字。
诸葛镜尘咧嘴,摆手道:“别客气,你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苗景白挑眉,今晚不是新婚之夜么,虽然自己没准备好,可被对方这样明显的嫌弃了,他还是有几分不满,站起身渐渐靠近对方话中带着调侃道:
“相公就打算这样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