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常在赞了句:“是个有心的”。她似是有意又似是无心的添一句:“既然你为了照顾你阿玛才开始的,以后不如研究研究药膳,总有用处的”。
瓜尔佳可沁听人语,不禁眸子微亮。
“常在说的倒是在理,可沁回去定仔细研究那药膳只方。如此,便是自己有病恙,也无需食那劳什子的苦药了。可沁多谢常在提点了。”她言罢微欠身做福。
敏常在看她知晓这其中的道理,分析的也合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头,柔荑抚上玉镯,心中略带些许试探,合眸轻叹:“太后寿辰将至呢”。
瓜尔佳可沁细思方才明白那人之前话的含义,眉间一舒,朝人笑腼。
“太后生辰,臣女倒是了然。只是,这后宫想展露头脚的岂止泛泛?怕是怎么也轮不上臣女这般才貌之人……”
敏常在转头撇向亭外,惠风和畅,波澜不惊:“在宫中便不要妄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反正谁侍寝于旁人看来,都是惊涛骇浪。何况崭露头角抑或隐忍不发怎会没有兼得的时候?这理儿,敏常在自然不会告诉这小小秀女。她只道:“至于如何决定,全凭你自己,旁人如何也干涉不来”。转首起身,指尖轻叩那盘糕点盘子的,边缘:“有些东西能助人也能害人,在决定处于峰巅还是隐于众人之前,你应该想好如何让自己的特长不成为催命符”。
瓜尔佳可沁思及常在的话,愣然片刻,轻轻起身,欠身行礼。
“可沁多谢常在点播之恩,可沁不求独步后宫,却也望无人敢欺。可惜可沁天生愚钝,还望今后常在能时常和可沁往来,可沁定不忘常在之恩。”
敏常在见她明理心里也欢喜。
这样性子的女孩儿不保证圣上会喜欢,却也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讨厌了她去。敏常在多余的话儿也不说,恢复了刚刚嬉笑的模样:“恩不恩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嘴馋,日后只盼着你呀常来重华看看。不过我可先说了,若是闻不到吃食的香味,我可不请你进门”。
“常在莫要取笑了。”瓜尔佳可沁依言捂嘴笑腼。
可沁一定常去常在那里探望,不过倒是常在可莫要嫌弃可沁的糕点,莫要说都吃腻了才好呢!
她见敏常在笑腻甚是亲切,不禁心身一暖。
“可沁自幼便是独女,未曾有姐妹,如若常在不弃,今后可沁能否唤您姐姐?”
敏常在佯装一怒,嗔怪道:“我不难为你,每三四天换一道新的便可”。这几日那些子人一个接一个的举荐秀女给皇上,照这个趋势下去早晚有人要触霉头,故而虽有心却也没敢太过火。如今她道以姐妹相称,这意义不同了,敏常在更是开心。当下就把身上用来打赏的碎银子连并玉镯一并给她:“我自然欢喜的紧,有这么个妹妹陪着可不是我的福气?姐姐位分不高,但是能帮的必定帮你。储秀宫的奴才向来黑白通吃,打赏下去你自然好过不少。这些你收着就当见面礼。不许不收”。
瓜尔佳可沁见人言语,心道是深宫中少有的三春阳光,略作推辞便收下了。
“妹妹在这里谢过姐姐了。若有一日,妹妹能在这后宫立足,定会好好答谢姐姐再造之恩。”
说罢唤来婢子,言:“回宫去把现在还有的糕点都送于重华宫中,让姐姐慢慢享用。”
敏常在微微颔首,瞧着天色不早,知道储秀宫一会该来催,便开口道:“快些回去吧,不然怕是要来催了。有些事,沉下心来,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她拍了拍她的手,想宫中还有个小宫女还在关着,也不逗留,离去。
瓜尔佳可沁会心一笑。
“那妹妹恭送姐姐了。改日早些时候,一定登门拜访。”言罢再次欠身作福,见人离去便唤来婢子,一同回到储秀宫。想起今日之事,觉是暖心。自下便思量,或是哪里找得到些许药膳之医书。
敏常在回宫后方听门外杂役八卦:永寿宫的主儿把陛下从宫外亲自带回来的御前宫女给打了。
她嘱咐婢女太监做好自己的本分,莫惹了祸害。不过敏常在心里也是惊讶,熙妃不问皇上就把人打了,这不是明摆的打皇上的脸吗。
唉,这掌凤印的心思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揣摩理解的。
敏常在又想太后寿宴将至,这寿礼还是要备好以防万一。她提笔写写画画勾勒了些图案,吩咐婢女拿了去官窑烧制去。转身回内室研磨习字。
微风掠起,日头烈时倒也是舒畅。
莞容华秦伊墨于院内细细品茶,虽言素不精湛于茶艺,闲来偶时这番倒也是惬意得很。
茶虽不是上等,可这茶水确实今早积攒下的晨露,琉嬅倒有个手艺儿,顷刻便闻袅袅茶香。殿内也未忙碌,一日复日闲闲散散。
她细算日子,太后寿辰将至,倒也得备一备,想来待那日定再出佼佼者。莞容华勾唇淡笑,每次设宴不都这般?倒也得做足看戏之备。
她轻抿茶,罢,搁案上,悠悠起身往屋内走。
慕容嘉婼吃了熙妃那的苦头,肿着脸,内心不平。
熙妃是如何知晓她和吴良顺之间的事情?难不成这宫里到处都是她的人?就连同这养心殿的一举一动她都无不知晓?若是如此,那后宫只手遮天的就是她熙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