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厢秦棠景依然无动于衷,决定狠心到底,起身携了楚怀珉的手,半个字不留,竟同乘一匹“长凫”举鞭策马带人离去。
宋容的脸立刻发黑,不自觉捏紧手,酒杯当即碎成粉末。
这时有人来禀告:“大王,秦使来了。”
宋容抬头望天。不错,很不错,今儿风光真好。
两军交战无论胜负总需要谈判的,稍后就有秦使来,大大咧咧将手中一铺,指着上面只道:“今后,这些城便属于我大秦,劳烦宋王转交赵王。”
后者沉着脸,衣袖猛地一挥,案桌‘啪’地在宋容手中断成两半。
身后雁城越来越远,回的方向却不是营寨。
两人一前一后,楚怀珉也不问去哪里,任由秦棠景带她走,马蹄最终停在一处半山腰。
往下看那山下正是秦军扎营之地,而此时已经拔营上路。
楚怀珉感觉到身后人的倾身靠近时,秦棠景已经朝她耳边吹来一口气:“看看,这就是最无用的感情,乱人心智扰人心神,让人心烦得很。”
这是彼此沉默月余后,秦棠景首次对她开了口。
“长公主猜猜,孤王今日从这里败军,还会不会再回来?”
楚怀珉迟疑,最终沉默。
乱世无常,猜不出也猜不透。
那夜浴殿应下灭赵国之诺,数月终于灭掉赵国大半主力,只是未能预料宋容前来相助赵国,秦宋再战必定两败俱伤,只能退兵。
楚怀珉说不出‘抱歉’两字,说了就是低头,就是向秦棠景妥协。她不能说,更没有错。
于是在风中不做声。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良久后秦棠景勾起嘴角,卷了她一缕长发在手揉捻,舌尖裹上眼前耳垂,一字一轻声从唇齿渗出,“你不信我,我也未必信你。”
“我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在我这,统统没用。”
秦氏女子果真心狠手辣,当消息通过飞鸽传信送到了同样身为秦氏女子秦九王爷手里,当晚韩府被侍卫团团包围。
夜,深沉浓黑。秦九凤立在绵绵细雨中,剑尖抵地。
“一个都不许放过。”低沉嗓音响起,便是一道无情催命符。她一身黑衣与茫茫夜幕融为一体,面部表情凌厉且冷酷,如同鬼煞。
这半个时辰里,惨叫呼救不绝于耳,而罪魁祸首被吓到失语,浑身簌簌跪地不起。
直到闹出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秦九凤这才把手一抬,剑横在他脖颈,“不说点什么吗,韩大夫。”
“秦九凤!你……你怎能牵扯无辜之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尽管冲我来就是,你……”韩大夫痛心疾首,闭上眼,仍是一片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