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靖南,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闻清突然叫住了正欲出门的徐靖南。
徐靖南推门的手顿住,他转过头来勉强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闻清没吭声。
“行了,我明天再来。”徐靖南又一次握住了门把手,打算推门离去。
“砰——”得一声,床头柜上的花连带着玻璃瓶整个摔碎在地上。
闻清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她眼眶发红地望着徐靖南,说出的话字字锥心,“你今天晚上要是走出这个房间,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徐靖南的脚步顿住,然后他无奈地转过头,“清儿。”
“能不能再陪我会,靖南。”闻清的泪水滑过脸颊,声音里满是楚楚可怜,“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
徐靖南的身体僵住,最终还是走回了病房。
病房里一片寂静。
闻清突然抬起挂着点滴的手覆在徐靖南的手背上,她的话像是一字字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靖南,我觉得……我们似乎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徐靖南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不过,我有信心,再给我点时间,我们会像以前那样的……”闻清尽量笑着说道。
然而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长,她的尾音越是颤抖。
“对不起……清儿……”徐靖南艰涩地开口,“我最近很乱……”
这是真的,自从听到应晴要跟他闹分手之后,他整个人一直都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以至于连闻清醒来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从来杀伐决断的他,正陷入了一场连他自己都觉得摇摆不定的局面里。
“你知道吗?我最近老是回想起我们那时候的日子……”闻清的声音变得悠远,像是又陷入了回忆。宛如星光的泪珠凝在闻清的眼睫上,将坠不坠,平添一分动人的倔强。
“清儿……”徐靖南有些局促地唤了一句。
“靖南……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煮面吗?我们还一起去瑞士滑雪,那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还有养的小猫奥利你还记得吗……”闻清絮絮叨叨,仿佛丢失记忆的是徐靖南。
眼前女人的眉眼是难么熟悉,濡湿的睫毛和嘴角的弧度是那么的动人。
徐靖南显然也想起了往日的一幕幕,他的心不由得一点点柔软下来。尽管他知道现在他的心里应晴所占的比重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但是过往的回忆仍然牵绊着他,使得他无法真正硬下心肠来。
“嗯,我都记得。”徐靖南忍不住伸手摸上闻清的头。
谁知闻清突然瞪大了眼睛,头一偏硬生生躲过了徐靖南的手,她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恐。
“怎么了?”徐靖南不解地问道。
“不要摸我的头……”闻清缩在病床的一角,垂下了头。
徐靖南这才注意到她头上戴着的网纱头套,他的眼神不禁有些飘忽。
“靖南……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闻清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
“是不是……因为我变丑了……你才那么想离开我……”见他一直不说话,她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
徐靖南将她搂紧了怀里。
“靖南……你知道我在美国刚醒来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我每天都要问陪护五遍你什么时候来……那个时候你在哪里?”闻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徐靖南。
徐靖南沉默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快刀斩乱麻。更何况他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十万分的肯定,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只能保持沉默。
“靖南,他们说……你看上其他女人了……是真的吗?”闻清抖着声音又一次问道,手慢慢抚上徐靖南棱角分明的俊脸。
她像一只软体动物似的浑身虚软无力地倚在男人的身上,只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是真的吗?”她加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
“没有。”本能地,徐靖南选择了隐瞒。
这是为她好。徐靖南在心里对自己说。企图以此来抵消心里的罪恶感。
听到这两个字,闻清似乎终于偃旗息鼓。她将脸埋进了徐靖南的肩头,声音里带着庆幸和放松,“我就知道……你不会的……”我追了那么久的男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变心的。闻清在心里微笑。
徐靖南在闻清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曾经也是笃定自己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