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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传授人面有难色地迟疑着，好像说出这个名字会引起他极大的痛苦。最后，他还是说了：&ldo;她叫萝丝玛丽。&rdo;

&ldo;萝丝玛丽，我喜欢这个名字。&rdo;

传授人继续说：&ldo;她第一天来找我的时候，就坐在你第一天来坐的位子。她渴望学习，既兴奋又有点儿忐忑。我不断地跟她谈话，尽可能把事情解释清楚。&rdo;

&ldo;就跟你对待我一样。&rdo;

传授人悲伤地微笑：&ldo;要解释清楚并不容易，因为它超越了我们的体验范围。但我尽力而为。我记得她听得很仔细，眼睛闪闪发亮。&rdo;

他突然抬起头来：&ldo;乔纳思，我曾将自己最喜欢的记忆转移给你，自己只留着一些小片断。还记得里面的房间、家庭和祖父母吗？&rdo;

乔纳思点点头，他当然记得：&ldo;这段记忆蕴涵一种很美妙的感觉，您说那是爱。&rdo;

&ldo;那你可以了解我对萝丝玛丽的感觉。&rdo;传授人说，&ldo;我爱她。&rdo;

&ldo;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rdo;他补充说。

&ldo;她后来怎么了？&rdo;乔纳思问。

&ldo;她开始受训了，跟你一样，接收的成效很好。她兴致很高，非常喜悦地去体验这些新事物……我还记得她的笑声……&rdo;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最后小到听不见。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过了一会儿，乔纳思又问，&ldo;请告诉我好吗？&rdo;

传授人闭上眼睛：&ldo;将痛苦转移给她，真是让我心碎，乔纳思。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就像我跟你一起做的一样，这是我的工作。&rdo;

房里静悄悄的，乔纳思耐心等着。停了好一会儿，传授人才继续说下去。

&ldo;五个星期而已，我给她骑旋转木马、逗小猫咪玩、野餐等快乐的记忆。有时候我会故意选个能让她发笑的记忆，因为这个房间太安静了，她的笑声弥足珍贵。

&ldo;但是她跟你一样，乔纳思。她想要经历所有的事物。她知道这是她的责任，所以跟我要求较难承受的记忆。&rdo;

乔纳思屏住呼吸：&ldo;你没给她战争的体验吧？才五个星期。&rdo;

传授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ldo;没有，我没有让她体会肉体上的折磨，但是我让她体验孤寂、迷失等精神上的痛苦。我将一个小孩被带离父母身边的记忆传给她，那是第一个痛苦的记忆。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吓呆了。&rdo;

乔纳思咽了一下口水，对萝丝玛丽和她的笑声也有了具体的形象。他可以想象她从床上抬起头，一脸惊恐的模样。

传授人继续说：&ldo;我之后再给她一些喜悦的经历。但是自从她了解什么是痛苦后，一切就都改观了。我可以从她的眼神看出来。&rdo;

&ldo;她不够勇敢吗？&rdo;乔纳思试探地问。

传授人没有正面回答：&ldo;她坚持要我继续下去，说我不可以宠坏她，说那是她的义务。当然，我也知道她是对的。&rdo;

&ldo;我不忍心将肉体的痛苦加在她身上，但我让她感受贫穷、饥饿、恐惧等精神上的痛苦。我必须这样做，乔纳思。

这是我的工作，而且她已经被选上了。&rdo;传授人以恳求谅解的眼光看着他。乔纳思轻抚他的手。

&ldo;一天下午，我们结束当天的训练‐‐那是一段很艰苦的记忆时‐‐我用了跟对待你一样的方法，传送一些快乐、欢欣的回忆。但是欢笑时光已然远离。她非常安静地站起身，皱着眉头，好像正在下什么决定。然后她走向我，双手环抱住我，亲亲我的脸颊。&rdo;传授人拍拍自己的脸颊，似乎回想起十年前萝丝玛丽轻轻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