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说,说的好了,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商昭神色淡然的发话。
听到可以活命,另一个汉子也赶紧凑上来表现,他急吼吼道:“常州城今年四月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雨,地里的庄稼虽长得不好,但多少还是能收一点,可惜快到秋收时又遭遇了蝗灾,蝗虫过境啥都吃的不剩,连地里的菜和山上的树叶都被吃光了。
但是赋税不减反增,常州的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饿死了很多人,百姓想逃灾,官府不允许,把想逃灾的人都杀光了,我们是花了银子才得已离开,整个常州府估计人都要死绝了。”
这人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瞧了瞧地上被削去一掌那人,欲言又止的。
顾青踢了一脚地上那人,沉声道:“怎么,这人的身份有什么不一样?”
“他姐姐原来在知府家里做丫鬟,后来被知府瞧中,做了知府的小妾,虽说不太受宠,但给知府生了个儿子。”
所以他们才能托关系送银子给官府,然后从常州逃出来,还能买到一群女人带走。
“那个村子的人呢?”商昭问。
没人回答。
顾青剑身一晃,那两个汉子立马抢着回答,一个说那村子是废弃的,村里早没人住了,另一个说村民都死了,被地上昏迷之人杀掉的。
顾青见二人不说实话,也不多问,把那些被虐待的女人带过来问话,这些女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才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岁。
这些女子显然被折磨惨了,衣不蔽体,面黄肌瘦,一个个神情麻木,瞳孔无神,想从她们嘴里问出话来,恐怕不容易。
她们大多绝望的没了活下去的意愿,只一心求死。
当然还有个别性子要强,不甘认命的,眼里虽然有茫然有绝望,但更多的是仇恨,她们恨透了那些把她带出常州的男人,恨不得他们去死。
宋长乐把问话的任务交给立春和立夏,她们曾经也经历过不幸,但比这些女人幸运多了,所以立春和立夏很懂得该从哪里找突破口,然后从她们嘴里套出真话。
只有两个姑娘愿意说话,其他人都觉得羞于启齿,一群人靠在一起彼此取暖,却一致的心如死灰。
宋长乐数了数,五十个姑娘现下只剩二十多个,也就是说之前已经被那群男的折磨死了一半,活下来的也生不如死,真真是丧心病狂。
“我们有些是被家人卖掉换粮的,有些是被狗官的人抢走的,最后又被这些禽兽买走带出常州府,原以为离开了常州会好过点,至少能活下去。
谁知这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把我们这些黄花大闺女全糟蹋了不说,还经常几天不给饭吃,咒骂事小,每天还要被毒打,我们五十个人,死的只剩下这些人了,我们中很多人还得了脏病,他们该死,不能让他们活着,诸位恩公请你们为我们作主啊。”
说着那姑娘就碰碰疯狂磕头,额头敲击地板的声响听得人心脏都跟着咚咚跳,一个字‘疼’。
所谓的脏病应该就是花楼姑娘经常得的那种病,众人脸色一变,眼里浮现更多的怜悯。
宋长乐想,如果不是花柳病之类的,应该就是被那些禽兽轮流*糟蹋后,卫生条件得不到照顾,别说洗干净,只怕一次都没洗过,整天又吃不饱,体质虚弱,抵抗力弱,不得病才有鬼。
刚才说话的两个汉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磕头的女人,却没敢说什么,也赶紧跟着磕头求饶,“各位大人饶命,我们什么都交代了,没有一点隐瞒,刚才这位公子发了话,只要我们说实话就会饶我们一命的。”
“想活命,就得提供更有价值的消息,否则就得为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姑娘偿命,不是本公子不饶你们,只不过是杀人要偿命罢了。”商昭云淡风轻道。
二人傻眼,说好的老实交代就饶过他们呢,这就食言?
“公子只说会考虑,并未说一定会饶你们,若你们手上没沾无辜之人的血倒可以放一马,但你们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再放过你们就是助纣为虐。”顾青替商昭辩驳,顺便解释为什么非杀他们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