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季欣摸摸自己后脑勺,说:“我也不太清楚,做了检查医生说是缺少什么微量元素还是什么,反正对我没多大影响。”
番茄花说:“你难道不知道少年白头不吉利这句话吗?”
肖季欣咬着嘴唇,说:“我也听过,但是我小时候头发是金色,看不太出来,后来渐渐长大了才发现很多白头发。我妈说没关系,反正我哥也是。”
“你们这是家族遗传?”
肖季欣答:“我家人都有白头发,我也不知道原因。”
“没事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之前的同学为啥会说你娘啊?”
这才是重点。
肖季欣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以前读初中,那些男的总是喜欢扯女生的内衣带子,身上随身有镜子和梳子,走到哪里就梳到哪。我就觉得他们齐很奇怪,自己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吗?还经常三个五个聚在一起抽烟、打牌,把烟圈吐女生脸上,你知道其实吸二手烟危害也大,他们见到那些女生气急败坏就很高兴,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得事情一样。我就得觉得他们很恶俗,跟着别人学这些我学不来。”
“那。。。。。。他们没针对你?”
“有啊,他们排挤我、嘲笑我,说我是娘炮,但我知道我,我只是有点合不来,我又没犯什么大错,没有必要对自己反思。再说了,他们那些人几天不洗澡、不洗头发,他们才脏。”
景雅听到这里,忍不住为他点个赞,说:“你做得很好啊,是他们不好,再说了不合群就不合群呗,有什么大不了得。”
番茄话反驳道:“也不能这么说,你想想如果班上的人都排挤你、孤立你,你不难受?就凭那些不怕事大的男生,他能好过吗?哎哎,你再说说,那后来呢?”
肖季欣眼神如死灰般落寞,语调仿佛被重锤压低,缓缓说道:“我有一次见到他们在欺负一个女生,我跑过去替那女生解了围,还给了她一包纸巾让她擦眼泪。没想到后来有人就说我喜欢那个女生,一见到那个女生就起哄,我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直到有一天,那个女生来找我,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说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那群男生欺负女生,并没有喜欢的意思。然后那个女生就对我说,说我不应该替她解围,害的她被班上的人嘲笑,带累了她,她在班上都交不到朋友了。”
番茄花气愤的满脸通红,说:“真是给我们女生丢脸!就不能硬气一点吗?”
景雅理解肖季欣的感受,说:“不怪你,你帮了她是你自己人好的缘故,如果那次不是她你也会帮对不对?既然做了问心无愧的事情,那么你就不需要烦恼呀。以后有什么事都是自己该承受的。”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都不信,说我为什么会帮一个毫无相干的人呢?班主任知道了以为我早恋,把我训斥了一顿,那些男生笑话我更厉害了。”
肖季欣说话带点鼻腔,这是真委屈了,比被人冤枉还无辜。
“真可恶!后来呢?”
“后来也没什么了,就是班上的男生们都不喜欢我,就连上厕所都躲着我,说我身上有病。有些女生就看不惯帮我说好话、和我玩,其实我觉得女生比男生简单多了,我们那时候一放寒暑假就打架,说是开学三天耍,放学三天打,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我们那也是啊!还有还有,那些男生穿的都是些紧身牛仔裤,梳子镜子一大堆,身后跟着自己的小弟,真的很非主流啊!”
番茄花说起这个,让景雅想起了程湘来。
程湘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别的女生留长长的斜刘海遮住半边脸,她说这个造型太丑不符合她的气度,于是整个初中都是短发,说是容易洗。景雅当时觉得她很酷,想着自己也去剪个,没想到被程湘拒绝了,说她剪短发不好看,一头卷毛像个大妈。景雅就歇了这个心思,整天跟着程湘屁股后头玩。
有次刚好是圣诞节,程湘说上了晚自习,带她去自己同学家玩,景雅本来不想答应,但想起程湘向来是个风风火火出其不意的人,就答应了。谁知那晚,加上张泽坤三个人,和她那女同学,推着一辆破自行车,轮着来骑和载人,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家。那晚上就只有一个手电筒,一边走一边笑,程湘还不小心掉进了沟里,溅了一身的泥水。
后来程湘对她说,那晚上她怕的要死,怕狗叫,怕猫叫,怕黑,怕鬼。但为了景雅和撑面子,硬是大着胆子走完了那条路。
景雅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没事我也怕,但我一看到你就不怕了。”
程湘颇为感动,拉着景雅当天就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旱冰场,说是请她溜冰。
景雅问:你会溜冰?
程湘回:我不会。
景雅问:那你拉我来?
程湘说:不会可以现在学啊!你看到那个帅哥没有?就是他了,让他教我们,不能白交钱啊!
于是那天,两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旱冰场都是她俩的笑声,笑的屋顶都在颤抖。当然,也摔了一身的伤。
那时候,她们是真开心啊!
所以在第一次见到陈潇的时候,景雅就有种感觉,他,像极了男版的程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