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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许久之后，凌晓才从浴缸中站起来。虚脱的身子几乎让她站立不稳。从昨日午餐之后，她不曾进过一粒食，不曾喝过一口水，刚才猛烈的撞击也使她的身子撞伤好几处。胳膊破了皮，血刚刚才止住，现在的是皮肉惨白地向两边翻开。

用冷水浇了一下脸，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尽量让自己的思想麻痹，穿好睡衣，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然后抬头向外走去。

蓝羽坐在沙发上恨恨地盯着姜汤。

&ldo;把姜汤喝了。&rdo;蓝羽的口气中仍有火药味。

凌晓在她的对面坐下，依言将姜汤喝下。

蓝羽直直地瞧着她，压低声音，口气中仍然带着火药味，&ldo;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我答应过你就该好好陪你的。但是，我这么做也有我的原因。安迪&iddot;韦奥丁他明天就要回国了，我若不去，错过这个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rdo;

&ldo;舞蹈是你的灵魂么？&rdo;凌晓问道，她想起施绮丽的话，想起她在舞池中那飞扬的风采。

&ldo;算是吧。&rdo;蓝羽答道，&ldo;我爱跳舞，在舞池中、在舞台上，在每

一曲舞蹈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飞扬，感受到血液和跳动，感受到世界的飞旋，感受到世界的灿烂、绚丽。&rdo;

&ldo;而施绮丽是你最好的伴，对吧？&rdo;凌晓问道。施绮丽才是那个能让她最快乐的，属于她一生的伴侣，对吧？

&ldo;对。&rdo;蓝羽答道。她是她在舞台上最好的舞伴，她的舞技令人惊叹。更让她感动的是，今天施绮丽为了继续当她的舞伴，她居然放弃随安迪&iddot;韦奥丁出国的机会。这样一位知己、知音让她如何回报。

&ldo;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rdo;凌晓试探着问。

&ldo;那你还不如杀了我。&rdo;蓝羽想也不想，脱口答道。随即，她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ldo;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酷爱跳舞，是因为你觉得我因为舞蹈而忽略了你？&rdo;

是吗？凌晓自问。本来这两者没有任何冲突，她欣赏蓝羽在舞台上的风采，也最想让她快乐，只要她快乐，她牺牲一切都愿意。可是，现在中间多了一个施绮丽，现在让她觉得她成了蓝羽身边多余的。

她的沉默让蓝羽当成了默认，蓝羽突然之间觉得凌晓有点可笑，她爱她没错，但是爱一个人不代表就得为她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不代表就该为她付出自由。她说道：&ldo;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rdo;

&ldo;舞蹈和自由比我重要么？&rdo;凌晓问，她的声音在发抖，若蓝羽的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不敢想象会如何。

蓝羽盯着凌晓，眼中写着愤怒。她居然用她自己来要挟她放弃舞蹈和自由？太卑鄙了，是她蓝羽看错人了。&ldo;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rdo;蓝羽说完，拿了件外套便往外面走去。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自私的凌晓，她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不是她梦中的那一个凌晓。

凌晓的心一片一片地碎成碎片，听着关上的大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ldo;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支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rdo;

&ldo;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rdo;&ldo;那你还不如杀了我。&rdo;

&ldo;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rdo;

&ldo;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rdo;

蓝羽的话一字一句地在她的耳边回响，击碎她最后一丝希望，灭了她最后一道曙光。

望着天花板，回想起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快乐。她们还是狼和狐狸的时候，它们多快乐！一同忍饥挨饿，一同逃避猎人的追杀，一同在山林、田原、糙地之间游玩，那时候的世界是多么的单纯和美好。原以为再续前缘便能够重新拥有原来的一切，所以她苦心求修炼，潜心求佛，只求佛主赐她这一世的这段情缘，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堪。没想到她苦苦求来的情缘，在灵狐的心中的如此的不屑。

&ldo;蓝羽，我真的对你不重要了么？是否，你真的已经不需要我了么？&rdo;把脸埋入指尖，凌晓痛苦地问道。答案在之前她已经知道，心痛得像被人用钢刷在上面一丝一丝地刮着，刷成千万条碎丝，像破布一样挂在那里。

痛，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