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一早便起身练枪。
其实她更擅长用枪,只不过平日里一杆长枪太过招摇,所以便特意打了一支软剑别在腰间。
一套枪法练完,刚要收枪,冷不丁的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正是一身朝服未换的宋朝恩。
宋朝恩目光从沈清也的长枪上扫过,眼底闪过鄙夷:“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练武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即便你学着娇娇练枪,也不过是学个样式,徒有其表。”
沈清也将枪扔到一边,“这是我的事,不劳将军费心。”
“你!”
宋朝恩今日本来就是道歉来的,只是突然看见沈清也拎着枪在这儿摆样子,心中觉得可笑,这才好心过来劝诫一二。
没想到,她竟不知好歹。
“随你。”宋朝恩压下不悦,沉声道:“你退回聘礼一事,为何从未与我提过?”
沈清也收枪的动作一顿,诧异的抬眸看向宋朝恩。
退回聘礼一事,在她嫁入宋府之前就已经敲定,父亲知道宋家家底薄,给她的聘礼几乎是掏空了半个家底,所以在成婚前就曾与宋家的长辈商定,待成婚后,这些聘礼会如数奉还。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宋朝恩知道。
没想到……
“这个问题,你为何不去问你的祖母和母亲?”
“祖母和母亲自然是有她们的原因。可你身为我的妻子,难道不该事无巨细的告知我吗?如今,如今闹成这样!”
宋朝恩越说越气,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用女人的嫁妆本就令他难堪,此时又被告知连聘礼都一并退了回来。
这让他如何抬得起头!
沈清也听完,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将军,“所以将军今日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宋朝恩拳头猛地攥紧,“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样我昨日也不会那样误会你了。”
“呵。”沈清也发出一声轻笑,她反手将枪扔进架子上,这才一针见血道:“我明白了,你今日来说这些话,不过是出于你男人的尊严罢了。”
“如若聘礼这事儿不存在,你便能心安理得的享用宋府给你提供的一切,丝毫不会过问这些银钱出自何处,也不会怀疑你妹妹和母亲告诉你的那些话,只会当我是个目光短浅的妇人,为了一己之私苛待你的家人。如今这一切跟你所想的不一样,你的自尊心受不了了,这才来找我,对不对?”
“沈清也!你竟这么想我?”宋朝恩红了眼眶,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不痛快。
从前他远在边疆,府中从未在银钱上亏待过他。
他待将士们好,出手阔绰,身边很有一群交情过硬的兄弟。
后来为了给沈娇娇调理身子,他向府里要钱的数目也越来越大,府中从未有人提及过这个银钱从哪儿来。
他也心安理得的认为,这就是宋府的银钱。
可如今……
良久,宋朝恩深吸了口气,:“昨日搜院一事是我不对,可你也该早些和我说明白不是吗?”
沈清也挑眉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宋朝恩一怔,忽然反应过来。
沈清也不是没说,是他不信。
想到这儿,宋朝恩突然有些心虚,“此事,是我做错了。但这件事与娇娇无关,她也是听信谗言这才一时冲动得罪了你。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与她计较。”
圣旨的事儿沈清也自然听说了。
她不在乎宋朝恩如何自查门户,也不在乎宋朝恩如何袒护沈娇娇。
可她听不得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