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却觉得有些担心,私底下同皇帝提了,他也不怎么在意,反倒还劝她看开些,儿子能这样是好事。
今年年初的时候,一家四口一道用膳的时候,元景指着自己身后的乳母,淡淡的对皇帝道:&ldo;父皇,我想把她换掉。&rdo;
他这句话一说,跟说&ldo;父皇,我想把她处理掉&rdo;简直是一个意思,身后的乳母一听就变了脸色,哆嗦着身子,惊惶不已的跪了下去。
青漓被儿子忽然出口的话惹得有些疑虑,细看那乳母神色,只有惊惧与不解,却无心虚之色,想来应该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元景。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为了乳母去斥责自己的儿子,毕竟,连皇帝都没开口呢。
元景神色淡淡,皇帝面色也很平静,他们的小儿子元朗虎头虎脑的看了看父兄,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就端着小碗,淡定的继续吃饭了。
他们爷仨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青漓反倒觉得自己像个智障,拿汤匙喝了口汤,也没出声。
皇帝只问了一句:&ldo;确定了?&rdo;
元景头也没抬,道:&ldo;嗯。&rdo;
&ldo;既然这样,&rdo;皇帝下了定论:&ldo;那就送去掖庭狱吧。&rdo;
&ldo;……殿下!&rdo;那乳母想要求情,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满腹的冤枉疑惑,从一双眼睛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就这样被内侍带下去了。
皇帝没有再问,元景也没有再说,青漓虽然有些不解,也不好意思当着一家子的面问出来,只在自己心里细细想。
元朗笑嘻嘻的夹了一只虾给她,说:&ldo;这个好吃!母后尝尝!&rdo;
他能夹给她吃,这是有孝心,青漓自然高兴,吃下去之后,看元朗嘴巴上都沾着油,又拿帕子给他擦,娘俩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倒是也暂时忘了乳母那一茬儿。
等到下午,元景跟着青漓练字的时候,她才屏退宫人,轻声问他:&ldo;李氏怎么惹着你了?还是说,她有什么坏心思?&rdo;
&ldo;都没有,&rdo;元景低着头,握笔的手稳稳当当:&ldo;只是,她犯了我的忌讳。&rdo;
青漓疑惑的看着他,问了一句:&ldo;什么?&rdo;
&ldo;她不该试图左右我的想法,&rdo;元景停下笔,对着面前的字看了一会儿,才继续淡淡的道:&ldo;这是取死之道。&rdo;
青漓隐约明白了几分。
&ldo;能够左右我的人确实有,但她显然并不在其中,&rdo;他轻轻的皱起眉,撕掉了刚刚写成的字:&ldo;人可以蠢,但是,一定要找准自己的位置。&rdo;
他主意已定,青漓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张被他撕掉的纸,轻声问了一句:&ldo;写的很好呀,怎么撕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