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呵,没什么意思,陈述事实而已。&rdo;霓漫天直起腰,转身继续赶路。
花千骨神色莫辨,跟在霓漫天身后。这绝不是她认识的霓漫天!她和霓漫天斗了那么多年,自认为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霓漫天。这个霓漫天虽然和前世那个一样骄纵任性,但却比那个更加聪慧,心里的弯弯绕绕也比那个多很了,一时间,花千骨自己也分辨不出霓漫天是不是重生的了。如果是,但她没从霓漫天那里感受到一丝恨意,只有厌恶;如果不是,那霓漫天说的话和她的性格又作何解释?难道是她隐藏太好了?
随着夜色愈加浓重,树林也热闹起来。无数团鬼火感受到花千骨身上的气息,慢慢飘了过来,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这些鬼火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但为防止自己的血液和内脏被冻住,她们发出真水将鬼火全部扑灭。
&ldo;真是怪了,这一路上怎么那么多鬼怪。&rdo;霓漫天嘀咕。
花千骨有一瞬间的心虚,忙转移话题:&ldo;那个,子时快到了,马上就是鬼节,鬼门即将大开,我们还是快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rdo;
霓漫天点点头:&ldo;也好。&rdo;
花千骨有意无意将霓漫天往那个破庙引去。她和以前一般睡在房梁上,设好结界,而霓漫天则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找了处干净的茅草堆坐下,利用碧落的戾气隐藏二人的气息。
睡到迷糊中,突然打斗声传来,霓漫天猛坐起身,便见一堆断肢残臂飘了进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那堆手脚的主人也飘进来休息,一个是长着牛角的大红脸,一个是长着獠牙的骷髅头。
那牛头打累了,便要求比拼音律,拿出一支箫开始吹奏,而骷髅头也从口中吐出一只小鸟,咿咿呀呀地唱着。
霓漫天本不想插手那二鬼的比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因被那曲子吵得气血翻滚,内息絮乱,差点被夺了心神,再加上几天几夜没有吃好睡好而憋的火,不由大怒,拿出泠意便先吹出一声清越的尘啸,打断了二鬼的比试。
二鬼大惊,道:&ldo;何人敢打断我二人的比试?!&rdo;
霓漫天冷笑一声:&ldo;鬼也自称人吗?&rdo;起身走出碧落的保护,也不屑于再和二鬼交谈,直接将泠意竖放唇边,吹奏起了《华清调》先发制人,碧落守在她身边护法,戾气爆涨。二鬼连忙奏乐抵挡。
这一次,《华清调》不再是像从前那样明快无忧,虽曲调不变,但却从中听出了烈烈杀意。庙外的树叶被内力裹挟,随着音律凝成一条叶龙,盘旋而上,将二鬼缠绕其中,无数细小的叶片钻入他们的躯体,由内而外将他们绞成碎片,耳边只剩下一声声惨叫。
终于,当一切都平静下来,霓漫天看着房梁上脸色煞白的花千骨,嗤笑一声:&ldo;怎么,这就怕了?&rdo;
&ldo;你,你这未免也太过残忍。&rdo;花千骨抓紧衣襟,这二鬼上辈子帮过她,她从没想致他们于死地。
霓漫天感到一阵好笑:&ldo;残忍?你斩杀恶鬼时,用火烧水淹难道不残忍?用雷劈并断掉他们的手脚难道不残忍?花千骨,你也不用在那里假惺惺,你和我,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你掩饰得好,而我现于表面罢了。&rdo;她满目讽刺。
不知是不是霓漫天的话起了作用,原本萦绕在花千骨心头的那一丝丝愧疚消失不见,只剩下冷硬如石,被恨所腐蚀的一颗心。
霓漫天走上前,拿起那牛头掉落的箫看了看,这箫非金非木,乌黑如墨,没有光泽:&ldo;竟然是乌咽箫?呵,没想到如此名箫竟在一个小鬼手中,真是暴殄天物。这杀了二个小鬼,还能得到这么好的战利品,真是走运,可惜我已经有泠意了。&rdo;
她将乌咽箫在手中转了一圈,收入虚鼎中,道:&ldo;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早些赶到茅山与他人汇合为好。&rdo;
花千骨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这个霓漫天,果然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了,杀伐果绝更胜一筹。
她从房梁上跳下,跟在霓漫天身后走出破庙。看着前面的红色身影,按耐下心中的恨意与杀意。现在的霓漫天就有如此成就,若待她长成,可想而知。霓漫天,绝不能留!
手悄悄摸上腰间的断念,如果,她在这里杀了霓漫天呢?
☆、第十九章
&ldo;喂,你在那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快点!&rdo;霓漫天不耐烦地催促道。
花千骨猛然把手从断念上放下。不,不行,现在还不能杀死霓漫天,她和自己一起离开的,要是只有自己一人回去了,根本无法解释,而且现在她的修为也比自己高出太多,而自己上辈子从师父那里得到的百年修为也消失了,该死,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
花千骨不知道的是,随着她的执念越来越深,她的内心正在被慢慢侵蚀,而在她身体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纤弱身影蜷缩其中沉睡着,散发着微弱的光,正随着执念的加深越来越虚弱,那正是本我的花千骨。
她快步跟上霓漫天的步伐,二人在树林中走了一夜,终于在天将明的时候走出了林子。她们御剑来到一个小镇准备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花千骨没有带钱,自然是霓漫天请客。饭后,二人直接赶赴茅山与众人汇合。
一行人汇合后,在茅山修整了一天,准备第二日前往太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