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织笼那时也才八万岁,却已是有了遗世独立的了然心态。据说凡间标榜一个孩子七岁让梨八岁温席,对于小织笼来说,那都真的不叫事儿,据她自己说,她从娘胎里爬出来gān的第一件事便是从人群里找出了他的爹,咯咯的笑了。虽然我怎么想那场景都觉得毛骨悚然,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与众不同的神仙。我勉为其难称她一句神仙,毕竟,作为一个神魔两族的私生女加弃儿,我搞不懂她每天都在得意些什么……
&ldo;我不是不同,是顶尖儿。&rdo;她每次都淡淡的纠正我。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聪明人更是互相瞧不上的,所以当我说起那个男子很是不同时,她挑着眉毛看了我很长的时间,问道:&ldo;比我还不同?&rdo;。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她那天便更加毫不犹豫的把我藏了三个月没舍得吃的如意糕喂了天狗,连带着墨渊她也再不肯多看一眼……
可是只要我中意,必然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的,更何况是小织笼这种眼光奇差的。
为着在墨渊面前多闪几眼,我便来回送了四五趟果子,翘着兰花指给她和我爹爹满了十几次的酒……
只是每次来,他们杯子里的酒都没怎么涧少,我暗地里着急爹爹喝的太慢,一心急便洒了他满袍子的酒……
我爹爹看了眼他袍子上的酒渍,奇怪道:&ldo;你今儿个未免太勤快了些。&rdo;
我眼睛盯着墨渊笑的chun暖花开,话却是对爹爹说的:&ldo;爹爹这是怎么说话呢,你闺女平素里也没偷过懒呀,你那白袍子上的补丁还不是我fèng上去的?&rdo;……
墨渊颇为玩味的看我一眼,接过我手里的杯子徐徐的喝,那恬淡高雅的样子让我移不开眼。 爹爹叹口气道:&ldo;是,顶着个窟窿我倒也能凑合穿上大半年,自从你给我歪歪扭扭fèng上那块大花补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穿了。&rdo;。
我看见墨渊微微勾起的嘴角,心里一丝惶恐,爹爹若是揭我的老底,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在墨渊跟前转悠了……
我把手里的酒壶往他身上一撒,惊叫道:&ldo;呦,爹爹,又不小心洒了你的袍子。&rdo;
我快走了两步进了房,听见爹爹弄的咚咚的杂乱声响。心里想着,爹爹你且忍忍,您自己也说过&ldo;女大不中留&rdo;。我从窗户里露了半个脑袋去瞧,墨渊也正挑着眉毛笑着看过来。
我的心便立时跳乱了节奏……
自从见到墨渊,我改了自己不少魔族的习xg,可是&ldo;食rou&rdo;种族的属xg却是无论如何改不了。毕竟,跟墨渊见得第二面,已经是&ldo;坦诚&rdo;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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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晌午我和爹爹为着学本领的事儿又吵了一架,做淑女本不是我的qiáng项,我爹却总是刻意无视这个现实。一气之下,我行了三天三夜的路,跑到天河边上去洗脚,我脚力不慢,只是这三天中有两天半的时间我因为不认得路在原地打转。那时候魔族与神族的关系已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出了几件推脱不过的大事件,我爹爹甚少带我去天上……
我褪了鞋袜双脚在水里逛dàng,一边想着回去把我爹爹藏得好酒给喝了,解解心中相思之苦。
可是不成想,这一dàng二dàng,便从水里dàng出个人来。他赤着上身从水里冒出来,手里的银钩子上挂着条金光闪闪的鱼。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阳光下雪白但壮实的的肩膊移不开眼。他墨黑顺滑的头发湿淋淋的搭在肩上,斜着眼睛冲着我笑,露出一口好看的雪白牙齿……
是墨渊……
我一时心慌的忘了呼吸,却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毕竟&ldo;食rou&rdo;是我的天xg。恍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想了半天把自己在水里咣当的赤脚遮了,我爹爹说,淑女的足不可以轻易给男子看,尽管这双赤脚已经无数次踹在蛰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