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来寻我的时候,我正坐在个石头上边哭边喊:&ldo;我不要娘亲了,我不要娘亲了,她讨厌,她丢了我,她永远不要来找我,我也永远不要认她。&rdo;爹爹的铁砂掌便落在了我的屁股上,我一时便忘记了哭。瞪着个大眼睛一怔一怔的看着他。
爹爹脸色有些苍白,黑色的眸子里泛着光,他说:&ldo;少绾,你有这世上最好的娘亲。&rdo;
有没有世上最好的娘亲我不知道,我却有世上最好的爹爹。
因为那记铁砂掌,嗜酒如命的他罚自己一个月没沾酒。我只要一瘸一拐的装屁股疼,他便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我站在院子里冲墨渊喊:&ldo;你去哪儿?&rdo;
他背着身子边走边喊:&ldo;去尘世转转。&rdo;声音清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眨眨眼睛:&ldo;要不要一起?&rdo;
我自然是要去的,被爹爹关在家里这些日我寂寞的很。墨渊从身上随便摸了摸便摸出一套男人衣衫来递给我。好笑的看着我一番折腾还穿的颠七倒八的鞋帽,伸出一只手来利落的替我整了整衣冠。
以前我爹爹把凡界形容的像地狱,说到处是心思狡诈的人们等着抓到弱小的神仙剥了吃rou以求长生不老。以至于活到五万余岁我还没下过凡,不是不敢,是不屑。觉得凡间唯一的诱惑就是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儿。
我跟着墨渊走了一条又一条七拐八拐的小道,见到了个火红红的气派的大门。一个擦得脸白的像粉刷一样的半老女人迎出来。
她扭着细细的腰摆着肥大的屁股直往墨渊身上凑,脂粉味实在太呛鼻子,我忍了半天才忍住没往她脸上打喷嚏。
进了那大红门还是一层又一层的帘帐,转着转着我就转明白了,这是我偷看的爹爹戏本子里的烟花场所呢。
我伸长了狗一样的鼻子到处嗅了嗅,觉得很是新奇,毕竟戏本子远没真刀真枪生动。
墨渊很快抱着个娇娇滴滴的女子看唱戏,我寻摸了半天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就贴着墨渊坐了,学着他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提着个小酒壶斜斜地往嘴里灌。
我看见墨渊的另一只手一个劲的往那据说叫枝枝的女人怀里摸,我也伸出一只手大着胆子往墨渊怀里摸。
摸着摸着就觉得不对劲,除了墨渊,唱戏的看戏的都齐刷刷的盯着我那只探进墨渊怀里搅个不停的手。
墨渊冲他们笑笑,拍着我的肩膀说:&ldo;大家别介意,我兄弟就爱这一口。&rdo;
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qg,脸上写满了理解。
我闭着眼睛变本加厉一通乱摸,名声担了,总得把事做到实处。却恍然听见他甚是愉悦的呵呵地笑。
玩的多了,这钱财上便有些吃紧。
墨渊总有办法弄些钱来,有几次把我典当给了ji院,我被他卖了还在给他认真清点钱串子。我被莫名其妙的典当了几次之后便学乖了,他去解个手我也得在他胳膊上拴根绳。
他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红绳愣了一愣,笑道:&ldo;小心下次我把你变做银子付账。&rdo;
我相信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爹爹但凡看见我就唉声叹气,我虽然知道这神魔在一起好像的确没什么先例,但我不觉得我先开这个口子有什么不对。
我爹那天晚上喝了一坛子桃花酿,揪着我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讲道:&ldo;墨渊不是个走正统路的神仙。&rdo;
我撇撇嘴皱皱眉,不耐烦的说:&ldo;不正统又如何,天庭什么都缺,正统的神仙倒不缺。可是又有几个真能顶事的?&rdo;
爹爹叹了一口气,松了我的耳朵:&ldo;墨渊的命格我查不到,东华那小子对此吱吱唔唔,只说墨渊的命查不得。&rdo;
我瞪大了眼睛要爹爹说下去。
爹爹摇摇头:&ldo;你想想,这天上地下,十里八荒,谁的命是查不得的?十万年以前倒是也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不容于天地,冠绝无双终是天煞孤星,亲者无一人可免。&rdo;
我惊得浑身抖了一抖,却还是嘴硬道:&ldo;他有爹有娘怎么就天煞孤星了?再说了,是那命簿子容不下他的命还是他不稀罕那命簿子,这ji生蛋蛋生ji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