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玖呼出一口气,摆摆手“放心,去吧。”南久安这话却不止是说给宿玖的,也是告知自己的。如今这场仗已经愈发紧张,也已经到了无法平息解决的地步。大漠孤烟,黄昏只能将一切印的凄凉。莫说什么边塞大雁,连树木也不愿施舍为这样的地方添上一笔色彩。有的只是苦苦相争的人,和曝尸荒漠的无辜者。南久安来到夜箫华帐内,许是打斗太久过于疲乏,已经睡下。白虎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他,虽然有些不对付,但还是有些兴奋,想要冲进去。却没有顾及自己的体型。还好南久安将它拦住,不然定叫它将这大帐掀了不可。白虎有些失落,委屈巴巴得看向他南久安无奈,却还是浅浅勾起一抹笑来,摇摇头。白虎只能独自神伤待在帐外,却还是偷偷地向里面瞧去。轻轻拨开帐门,走近些,夜箫华躺在那里,眉头却微微蹙着,身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这时还轻微的往外渗着血。南久安轻叹口气,听他手下的人说,夜箫华执意让医师先去给其他伤员处理,说自己这边不严重,理应最后来。可是战场上许多人都看见在打斗时夜箫华中了箭。只是他不愿说,也就没人敢问了。望着眼前人,一晃眼两人竟已经一年多未见了。无奈溢于言表,却也只是心里头说道两句,手上已经在为他输渡灵力,夜箫华身上的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温热的灵力游走全身,夜箫华也渐渐开始有了察觉,只是这些日不停的劳累,一时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去。南久安却有所察觉,只轻语着“岁什乖,是哥哥。”一语罢,夜箫华渐渐平静下来,灵力也渐渐平复。不久后,夜箫华面色好了许多,眉头也舒展开来。眼睛慢慢睁开些,看见一旁的人,苦涩的笑着“哥,我没有给任何人添乱的,很乖,很乖。”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小的几乎听不见。却还是全部落入了南久安的耳朵。南久安轻轻摸摸他的头,手下轻柔的不像话,唯恐多了一分力便会使他吃痛,嘴上却是在无力的训斥“傻子,净做些傻事。”夜箫华慢慢坐起身“哥,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抱抱我好吗?”“唉,真拿你没办法。”说着轻轻将人环住,还不忘用灵力轻轻隔着害怕弄疼了他。夜箫华苦笑一下“不要这样的,重新来一次好不好?”南久安看着他“不好,等你好些再抱你。”夜箫华低下头似乎不大高兴却还是应下了“嗯。”转头间瞥见帐门外一抹硕大的白色身影“哥,你们是还有什么事?这般晚了,不安全的。”“今天是我守夜,不会有事的。你们都好生修整一下吧。”纵使南久安此时已经耐不住疲惫,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来。夜箫华望着他,细细打量他许久,看见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和那显眼的一缕银丝。忽的想起什么,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过南久安的手,撩开他的袖间,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视线下。南久安立刻收回手,拉下袖口,转过头躲开他的视线,难得撒了谎“不小心划到的。过两天就好。”可是那伤口一看便知是旧伤,已经留下了疤。让人瞧见都疼得很。夜箫华看着他,良久后才开口“哥,你下次骗我时记得看着我说。”南久安忽的顿住,嘴将张不张,最后只起身离去,留下一句“我去守夜了,好生休息。”说罢便离开去。夜箫华没有跟出去,南久安每一次说了谎都会一个人跑好远,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总觉得躲起来,等着大家气消了,便又自己回来。但往往大家的气焰都消下去了,他却又给自己记上一笔。然后又去做一些无谓的补偿。此时若是自己追出去了只能让南久安给自己多记上一笔。驻扎地旁高崖上,白虎将人环在身边,尾巴轻轻搭在他身上,为他挡去了无数风沙。大漠也并非什么都没有,这里的天似乎比别处更黑一些,星星也便更亮了一些。可是到处的残埂断壁却配不上这上好的夜色。白虎似乎也感受到了大地的情绪,长啸一声,声音似乎能将大漠的悲痛击碎。似乎能跑去敌人的耳朵里,将他们震慑住。可是到最后却只是让这大漠为之抖了三抖,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徒扬起一片风沙扰乱了视线。可是这一夜,所能看见的却不少,从这里可以看很远,一直到魔族驻扎地那边都可以瞧个大概。那边原来也和他们一样,医护帐内灯火通明,也是无数的悲哀。这使南久安更加迷茫,这场仗来得不明所以,竟然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却可以拉这么多人跑来送死。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一切好像都变得混乱不堪了。遥想当年,六界一片和谐,各族不争不抢,人民快乐,天下大同。可是一切似乎在一夜之间便都变了。读不懂是人的贪欲,还是恩仇相报。但一个小石子便打破了这一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