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晨茫然无措的抬起头,那红的刺眼的灯光就像是一场梦魇,她几乎能预见那日自己也是这般了无生气的躺着,而他也是这样失魂落魄的守着,那种惊慌的惧怕,那种死神遏制喉咙的绝望,引得她快窒息。
“静晨,别担心,没事的,三少一定不会有事的。”易君贤自责的站在她的身后,如果自己能早点赶到,如果自己能带着简单的救援工具赶去,会不会结果就不会这样?
当车子停靠在医院前时,他的手从她的怀中脱落,心跳在心脏处罢工停止,那样静谧压抑的空气里,酸涩的味道充斥在整个身体里,他疯狂的抱着失去心跳的他进了手术室,直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没有音讯,除了那两张病危通知单。
“啪!”程瑜仓惶的赶到,没有预兆的直接对着静默的林静晨甩上一巴掌。
林静晨痴痴愣愣的坐在地板上,没有回应,失去灵魂般的坐着,手上、衣服上红霜霜一片,她抱着他的外套,紧紧的搂紧在怀中。
“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你生了两个低能儿,现在又准备祸害我的儿子了,誉毅怎么就看上了你?他怎么会独独喜欢你?你这个害死娘,又害死爹,现在又想要害死我儿子的人,你滚,立刻滚开我的视线。”程瑜拽着林静晨,将她拖出手术室。
“程瑜,你给我放手,你这是什么态度。”徐江怡冷冷哼道。
程瑜指着地上的身影,泣不成声:“妈,您自己数数,誉毅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后,究竟受了多少次伤?不是车祸就是枪伤,这次连心脏都被她祸害停了,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我的儿子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了,不管他反对也好,我都不能让她再继续祸害我的儿子。”
“够了,我还没死,徐家还是我说了算。”徐茂宏重重的敲击着手杖,走到林静晨身前,“小易,你带静晨先回去梳洗一下,明天再过来吧,我们会守在这里的。”
林静晨抬起头,眼前昏昏沉沉一片灯光模糊,她看不到是谁在搀着自己的手,她听不到周围嘈杂的声音,有人从她手中拿走了属于他的外套,带走了他仅剩的温度。
“不……不要。”她蛮横的抢过来,抱在怀中,抚摸着袖口,那墨黑的外套是他穿着的,上面依然保留着他特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抽烟了,我就知道他一旦着急就喜欢抽上一支,我就知道他在来的路上肯定抽了无数支,我就知道他定是着急到慌了手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静晨,我们先回去吧,孩子们还需要你。”易君贤搀着她,一步一步的踉跄离开。
林静晨回过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要赶我走,他们都不想让我守着你了,徐誉毅,他们都恨我,对不对?
如果你不在了,谁来爱我……
回到那个毫无生气的家里,保姆正安静的哄着孩子睡觉,当一身是血的林静晨出现时,两个保姆纷纷瞠目相对。
“夫人,出什么事了?”陈姨惊慌的扶着险险跌倒的她。
林静晨摇摇头,“没事,就是回来接孩子,对,我们要出去。”
“夫人,就算要出去,您也得先换一件衣服才行。”江姨急忙跑回衣帽间,随意的选了两件搭配跑出。
林静晨有些僵硬的接过衣裤,走到洗手间内,苍白的一张脸上眼底青白,自己的米色外套上血红惊目,她的手拂过上面的滴滴红血,那是他流出来的吗?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
换好衣服,她不做停留的推着婴儿车走出别墅。
易君贤诧异的看着又一次走出来的身影,焦急的跟上去,“静晨,你想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带宝宝们去看爸爸啊,他还在医院里等着我们。”林静晨淡淡一笑,失去了原先的落魄。
易君贤愣了愣,当回过神时她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十几米,“静晨,刚刚老爷子说过让你今天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你别去了。”
“不行,我必须去,誉毅昨晚说过他很想见见宝宝。”
“静晨,你何必呢?”易君贤拉住她摇摇头,“现在过去,只会让你更伤心。”
“我是他妻子,无论如何,我必须陪在身边。”林静晨拂开他的手,拿出车钥匙。
“我送你过去吧。”易君贤强阻不得,只得平安的送她过去。
医院里,如同临走时那般静谧一片,众人惶惶不安的徘徊在外,焦急的心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演愈烈。
“你怎么还敢出现?”程瑜怒不可遏的瞪着出现的身影,心底压抑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林静晨面不改色,痴痴的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安静回复:“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我有权利出现在这里。”
“林静晨,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那你既然知道自己命硬会克死所有人,你这样咄咄相逼难道就是想他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
“妈,我不相信命,我只信我爱他。”林静晨直视,面色冷静:“我更信他想在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人……是我。”
“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把这个女人丢出去。”程瑜怒视身后的一众警卫。
无人敢上前,纷纷噤声。
林静晨泰然站在众人前,声音毋庸置疑的坚定:“我是他妻子,谁有权利赶走我?妈,您也没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