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感觉到了旁边的温暖气息,他微微动头,便一眼就瞧见了搂着一儿一女睡在他身侧的薛印。那一刻,阚飞的心都苏了,他觉得他还没有醒来,一切不真实的像在做梦一样。
他朝思暮想的薛印就躺在他的身边,平和的,没有棱角的,安静的躺在这里。
阚飞想伸手摸一摸他身边的薛印,却使不出力气抬手,只得一眼一眼的看过去。多么温馨的一幕,他的爱人,他的孩子&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用那些华丽的辞藻修饰他在昏迷的这俩个来月中的意识波动。
就如同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不知哪个是现实哪些又是梦境,飘渺虚无,沉沉浮浮。
每天都能听见这俩个小鬼头叽叽喳喳跟哭哭啼啼的声音,每天都能感受到窗外阳光照she进来的光亮,每天这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突然他就听不到了薛印的声音,一天一天,一直没有在听见薛印的声音,所以他害怕了,所以他拼命挣扎着想睁开他的眼&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扭动着脖子,机械地变换了角度,阚飞看向薛印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而后他的目光穿过薛印,落到了对面小沙发上睡着的薛里来与阚星辰的脸上。
他知道这三个孩子都姓阚,可为什么姓阚他不能确定,渐渐的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点一点的回放出来。
阚飞记起了五年前,那个美好的夜晚,薛印骑在他的身上笑嘻嘻的对他说着酒话,说他给他生了薛里来&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喵呜‐‐
老的快要走不动的金豹似乎也很雀跃,平日里它也像极了一只&ldo;植物猫&rdo;,从早到晚把自己窝成一个球儿,团在阚飞的枕头上睡着,悄然无息的,引不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会儿它动起来,颤悠悠的从枕头上坐起身,弓着猫背伸舌头舔卷着阚飞的脸颊,一下一下不肯停歇。
阚飞的气息很平稳,他同样想伸手去抚抚金豹的绒毛,只可惜,他在这张床上躺了近乎俩个半月,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夜半,小月亮起夜嘘嘘,薛印被闹醒,像每一个夜晚一样,掀开被子,抱起小月亮下床走进盥洗室,然后把完了孩子在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小太阳睡得香甜,已经有一年有余不在起夜上厕所,可小月亮到了现在还断断续续的有半夜起夜的毛病。
薛印把小月亮塞进了热乎乎的被窝,他披着睡袍站在床下,满目的温良,伸手扯着被角给一儿一女捻被角,完全想不到那旁的阚飞会醒来,也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双在暗夜里晶晶亮的眼眸。
他收了手,回身去到薛里来跟阚星辰的小沙发前,轻手轻脚的把对在一起的沙发往里合了合,又把拖拉在地上的被子拿起盖回薛里来的脚上,拢了拢被子,给大儿子跟二儿子盖好。
端详了良久,轻声的叹息,然后这人摸着黑来到床头柜前,从那上面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借着一缕幽暗的月光站在窗台下吞云吐雾。
突然记起了自己的喉咙才刚刚动过手术,薛印想了半天最终收回手,没有点燃被他夹在指尖的那根烟。
就那么保持着抽烟的姿势站在窗外那轮弯刀洒下的月辉中,极目远眺外面的雪色世界,让人难以琢磨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喵‐‐
金豹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显得格外突兀。
薛印一惊,这猫晚上从来不叫唤的。
扭脸,看不清阚飞的脸,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男人躺在那儿,极其的安静,一如往常。
喵呜‐‐
金豹一声接着一声的猫叫&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薛印感到奇怪,三俩步来到床前,而后他无法相信的愣在原地,怔怔对上阚飞那双黢黑黢黑的眸子发傻。
时间仿佛被静止!
薛印无法说话,阚飞说不了话。
平静的氛围下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情cháo,完全不用任何语言去表达、去倾述。
多么想叫上一声&ldo;大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