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爷就抢先一步来责备太太,估计是想让他消气。
思及此,贾赦不由苦笑。
老爷,您真是坑苦儿子了。
他从未有过&lso;是太太磋磨唐曦才使唐曦晕倒&rso;的想法。
东府那边儿的事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东府堂伯父的丧礼是太太出面料理,敬二哥被罚跪祠堂,敬二嫂又被禁足不许出东院,东府里里外外的事儿都落到了太太肩上,便是太太再有能耐也是没法在兼顾荣国府内宅的琐事,所以自打太太去东府料理丧礼,府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到唐曦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奶奶身上。
他即便忙着救灾和东府的事儿,回来的时候也都不止一次的发现唐曦在看府里的账本,夜里很晚才休息。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很清楚唐曦晕倒跟太太没关系。
唐曦虽然聪明,但毕竟年轻,荣国府家大业大,事务繁杂,短时间内根本理不清,平时还有太太指点,唐曦也不至于做不好,太太去东府理事后,便成了唐曦独自一人理事,如此一来,唐曦不免投入更多心神进去,偏她是新媳妇,根本不知道怀孕有哪些症状,才会在太太回府后,突然松懈下来便晕了过去。
因此,从始至终,他就没怪过太太。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贾赦到底还是没进去,放轻脚步转道去了书房。
丁福守在门口,见贾赦过来,便敲了敲门,道,&ldo;老爷,大爷过来了。&rdo;
闻言,贾代善皱起眉。
在他看来他寻了贾史氏一顿,贾赦心里的气也该消了,这会儿应该乐呵呵的陪着老大媳妇才对,怎么跑来他这儿?
虽然心里纳闷,贾代善也没避而不见。
将桌案上的政务简单收拾了一下,在贾赦进门后起身,走到桌边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问,&ldo;老大媳妇怎么样了?&rdo;
贾赦在贾代善对面坐下,道,&ldo;秦院使说只是累着了,休养一段时间便好。&rdo;
&ldo;那就好,&rdo;贾代善喝了口茶,问,&ldo;你不守着你媳妇,跑来我这里做什么?&rdo;
贾赦闻言垂眸,抿抿唇道,&ldo;儿子是来报喜的,到了荣禧堂外边儿,就听到太太在哭,赖嬷嬷在安慰太太。&rdo;
贾代善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贾赦,&ldo;你想说什么?&rdo;
说这些话应该不是为了告诉他贾史氏在哭吧?
&ldo;最近没什么事儿,老爷就多陪陪太太吧,这一个半月料理东府堂伯父的丧礼,太太一把年纪想是累得狠了,老爷也别过于苛责。&rdo;
贾代善:&ldo;……&rdo;
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哪怕很隐晦,他也听出来贾赦是来为母亲抱不平的。
&ldo;老大媳妇累得晕倒,你心里就没点想法?&rdo;还让他去陪贾史氏,怎么看怎么不像他长子的作风。
贾赦见贾代善疑惑,便苦笑道,&ldo;在老爷心里,儿子便是那等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混账吗?&rdo;
&ldo;我……&rdo;
贾赦不待贾代善说话,便看着贾代善的眼睛,认真的道,&ldo;太太对儿子的媳妇如何,儿子都看在眼里,儿子媳妇晕倒也不能怪太太,太太要料理东府堂伯父的丧礼,府里兼顾不过来,只能儿子媳妇出面料理,她还年轻毕竟没经验,也不晓得自己怀有身孕,才将自己累得狠了,太太不是刻薄的人,老爷明明也知道,为什么还要去责备太太?老爷您这么做到底是不信任儿子的品行,还是……&rdo;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贾赦深吸一口气,道,&ldo;老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就不能给儿子多一点信任吗?&rdo;
若不是不信任他的品行,又怎么会担心他跟太太闹起来,抢先一步去寻太太的不是?
贾代善确实没料到贾赦居然会如此理智,以至于他原本为贾赦的打算,变成了将贾赦架在火架上烤。
他想着,贾赦为了唐曦连命都能不要,若是晓得唐曦晕过去,哪里还会管原因,必是先找太太寻不是,贾赦而今刚刚入陛下的眼,前途一片光明,为了不让儿子仕途受影响,他才出面先断了贾赦跟贾史氏闹起来的可能性。
可是他没想到,贾赦不但没有要跟太太闹起来的意思,反倒来找他,指责他过于苛责贾史氏。
&ldo;哎……&rdo;贾代善叹着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贾赦沉默许久,道,&ldo;我知道老爷是为了我才责备太太,按理来说我不该来跟老爷说这事儿,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但是儿子不是没有心的人,太太对儿子便是不如二弟亲近,但也是一片慈母心肠,我几次三番为了救唐曦,将自己置于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险境,太太难免会有想法,便是知道太太是为了儿子,儿子才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加倍的对媳妇好,儿子一直在想办法缓和太太和儿子媳妇之间的关系,老爷今儿这出,可是把儿子所有的打算都搅和了。&rdo;
贾代善:&ldo;……&rdo;合着他还里外不是人了?
&ldo;老爷,儿子不知道您心里对儿子到底是什么印象,才会让您觉得,儿子会因为媳妇晕倒,便去寻太太的不是,但有些话,儿子不吐不快。太太嫁到咱们家这些年,可有半点对不起您的地方?对几个庶出的妹妹,哪个她不是尽心尽力的教养?儿子是对太太有意见,觉得太太对儿子不如对二弟好,可是儿子也知道,论起对太太的贴心,儿子不如二弟的地方太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怪不得太太对二弟好,换了我是太太,我也会对二弟更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