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rdo;
情急之下,她用孟莱语高声大喊着,全然忘了假冒晔国人的事,一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然而闻澈毫不意外,他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用染着鲜血的刀尖慢慢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神如针,&ldo;花珍珠,你终于暴露身份了。&rdo;
花珍珠一愣,沸腾的血液突然开始发冷。
&ldo;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孟莱人了。&rdo;闻澈居高临下地看她,微笑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ldo;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吗?从前我喜欢过一个女人,她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可后来却在战乱中成了我的阶下囚,你有想过为什么吗?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成了她的敌人?怎么会把她俘虏了呢?&rdo;
花珍珠紧紧咬住嘴唇,身体觳觫不止,她一直对他心怀抗拒,他说的话她连质疑都懒得质疑,哪里细想过其中玄机。
&ldo;因为那个女人是个晔国人,&rdo;他低头看着她,咧嘴笑了,&ldo;我小时候曾在晔国流落过一阵子,所以晔国女人是怎么说话的,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岂是你这蹩脚的孟莱姑娘伪装得了的?&rdo;
花珍珠的嘴唇蓦然被咬破了,流下一行鲜血,&ldo;你放了阿骨勒,只要放了他,怎么折磨我都行。&rdo;
&ldo;哦?&rdo;闻澈饶有兴致地望着她,&ldo;为什么?难道他是你的情人?&rdo;
&ldo;不,他是我堂兄。&rdo;她从牙fèng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ldo;哦,原来是你的兄长,&rdo;闻澈慢悠悠闭上眼睛,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睁开眼,那表情既惋惜又透着歹毒,&ldo;真巧啊,看来往事又要重演一遍了,从前我让一对情人生死离别,今日又要拆散一对感情深厚的兄妹。&rdo;
&ldo;不,不要……&rdo;花珍珠喃喃着,脸色惨白如纸,&ldo;求你,求求你了……&rdo;
闻澈微笑着后退,慢慢地一直退到了阿骨勒的边上,他看了花珍珠一眼,然后笑吟吟地举起刀尖对准了那人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花珍珠尖叫起来,她发了疯似的挣扎,发了疯似的要向他扑去,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
闻澈自顾自从那人胸中抽出了血淋淋的刀,转身幽幽笑,&ldo;怎么样?你恨我吗?你的堂兄死在我的手上了。&rdo;
少女用尽了力气,颓然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兄长,看着他破败的身躯被人拎着,像拎一个巨大的布偶娃娃一样往外拖,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尚有余温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ldo;把她关进柴房,没我允许,不准放她出来。&rdo;闻澈若无其事地从侍卫手中接过帕子,将刀上的鲜血擦拭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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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花珍珠面无血色,她任人拖行,不作反抗。
柴房里很肮脏,老鼠东窜西跳,被虫蛀的木头一块块堆叠起来,占了大半个房间,少女被人粗鲁地扔了进来,头磕在了木头上,很快发了青,而她却无知无觉。
夜沉沉,她失魂落魄地躺在布满稻糙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具死尸。
闻澈为什么不杀了她?接下去她该怎么办?花珍珠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希望死的是自己,而不是正直勇武的堂兄。
阿骨勒是孟莱族出类拔萃的勇士,而她呢?她只是个瘦弱的女孩,对族人没有任何价值,活再久也没用。
念转至此,她不甘心地坐了起来。
不如偷偷溜出柴房,趁着夜深摸进闻澈的房里替兄长报仇,但柴房日日夜夜都有人看守,她毫无机会,花珍珠感到绝望,干脆生出了弃绝红尘之意。
她被关了八天,这八天里金嬷嬷每天都会来看她,她拒绝饮食,日夜水米不进,金嬷嬷看不下去,便来强行灌她米汤,维持住她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