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自动闭合,挡住外面被雨水冲刷过的景色,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在黑暗里闭上眼睛,舒鹞眼前出现的是周酩远的样子。
一个多小时前周酩远坐在周家饭桌上,抬手拦住她即将送进嘴里的一口奶油。
他脸上的神色很是冷清,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强势地接过她手里没吃完的半块蛋糕。
也许是她那份蛋糕吃得过于痛苦,周酩远替她吃完了剩下的。
他的动作不算快,有条不紊,甚至堪称优雅。
-很快我就会变成跟爷爷一样的人,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或许现在已经是了,只是我自己还没发觉。
舒鹞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对话,在幽暗的卧室里弯了弯眼睛。
周酩远,你没有变成你爷爷那样的人。
至少你还愿意替不算熟悉的我吃掉半块蛋糕。
真的冷漠的人不会这样做。
其实不止不算熟悉,也许在周酩远看来,舒鹞算是他对立面的人。
毕竟当时周家安排舒鹞同周酩远联姻的目的,是去限制周酩远。
所以他一直在试探她。
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里,舒鹞慢慢睡着,还做了个挺让人无语的梦:
她梦到水漫金山寺,周酩远剃了个秃头坐在川流之上,自称法海。
周酩远秃头的造型居然也挺帅,更符合他那种禁欲的气质。
舒鹞大概是出于对他颜值的嫉妒,猛然从梦里惊醒。
室内昏暗,窗外噼里啪啦的水声砸在玻璃窗上。
“我不会是穿越了吧,真的水漫金山了?”
舒鹞睡得有些懵,掀起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摸到遥控器按下去,窗帘缓缓揭开,露出被雨水冲刷得水波重重的玻璃窗。
疾风暴雨雷电交加,玻璃上沾了半片被风扯断的槐树叶。
窗内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帝都很少遇见这样的暴雨,舒鹞手机上的几条未读信息里有一半都是气象台发来的暴雨预警,闪电劈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声闷雷。
睡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睡醒,外面像是换了片天地。
面对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舒鹞坐在床上愣了几秒,才猛然想起除了卧室,一楼二楼的窗子都没关。
完蛋。
水漫不漫金山寺她不知道,周酩远一屋子齁贵的实木地板是要被泡费了。
舒鹞急忙忙从卧室往出跑,出了卧室就是二楼的大厅,想象中夹着冰冷雨水的穿堂风并没有出现。
大厅开了一圈柔和的灯带,窗子都关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