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方式太过血腥,近些年来已经不多见了,只渐渐演变为海上一种勇气的象征,但轻易却没有人敢尝试,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今日,钟离越却想让辛鹤亲眼见证一出好戏。
“你,你是要让骆青遥……”
辛鹤几乎在一瞬间,遍体生寒,牙齿都在打颤了,不敢相信钟离越真能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不,我求求你,不要……”
她想抓住他的衣袖,却又被他冷冷甩开了,钟离越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半空中的骆青遥。
“皇后果真聪慧,与我心有灵犀,一猜便知我要做什么。”
他眸中迸出兴奋的精光,似一条阴寒的毒蛇般,冷笑道:“来人,在他胳膊和腿上都割一刀,扔下海去,以血引鲨!”
“不,不要!”辛鹤凄厉的一声划破长空。
钟离越眼中的精光愈发大作,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他忽然道:“不,让我亲自来,把匕首给我,我来割!”
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那道半空中吊着的身影,钟离越笑得快意无比:“骆青遥,你说我该割多深,才能叫你多流一点血,更快一些地引来海中的鲨鱼呢?”
“不,不要,求求你!”
辛鹤被那两个宫装婢女死死按住,声嘶力竭地喊着,泪水滚滚落下。
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却是在猎猎风中,慢慢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拿刀的钟离越,苍白的脸上露出轻蔑一笑:“你就只有这些花样了吗?”
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你若真有胆识,最好就直接一刀杀了我,省得成天做这些不痛不痒,幼稚至极的事情,只会让我觉得可笑,你敢吗?”
辛鹤凄厉的声音还回荡在长空下,骆青遥心痛如绞间,却只是狠狠攫住钟离越的眼眸,想要激他一刀将他刺死,不让他再成为掣肘辛鹤的拖累。
钟离越却冷冷一笑,在海风中微眯了双眸:“少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死多容易,我才不会叫你如愿,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着,一刀狠狠割去,顿时鲜血四溅,辛鹤瞬间煞白了一张脸:“不!”
长空下,那道拿刀的身影却是伸出了舌头,兴奋地舔了舔唇边沾到的鲜血,满脸快意,在猎猎大风间,又是狠狠几刀割去,再一抬手,扬声道:“好了,将人放下海去!”
“不!不要!”
辛鹤终于奋力挣脱了那两个宫装婢女,踉跄奔到了船边,望着大海里扑腾的那道身影,目眦欲裂:“青瓜,青瓜!”
她一下跪在了钟离越脚边,泪如雨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他吧,快把他拉上来,快拉上来啊!”
钟离越望着她,面无表情,只是忽然冷冷说了一句:“月饼好吃吗?”
辛鹤一激灵,连忙转身跌跌撞撞地奔至那案前,一把提起那食盒,颤抖着身子就继续扑到了钟离越脚边。
她哆嗦着手拿起一块月饼,抬头看着那张冰冷的面孔,再也顾不上任何东西,只是将月饼猛地塞入了嘴中,拼命点头道:“好吃,很好吃,我会全吃完的……”
她吃了一个又一个,抛却了所有尊严,在那道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苦苦哀求道:“你放过他吧,求求你放过他吧,如果真将海鲨引来了,会出人命的!”
一动不动站在长空下的那道身影,却是慢慢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眸更加冰冷了,“真的好吃吗?”
辛鹤身子又是一哆嗦,拼命点着头,抓着那些月饼更加一个劲地往嘴里塞,泪水混杂着碎屑,弄得手上脸上全是,狼狈不堪,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继续哀求着:“好吃,很好吃,我会全吃完的,求求你放了他吧……”
钟离越悲怆一笑,眸中忽然涌起一股深不见底的哀伤,他明明站在耀眼的阳光下,整个人却仿佛坠进了冰窟里,身心皆彻骨冰凉。
“你还记得吗?那一年中秋,你偷偷来给我送月饼,其实你做的月饼一点也不好吃,但我却吃得很香,因为在这世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自从祖母离世后,还有谁会这么在乎我呢?是你让我觉得,那方困住我的石室,似乎也没有那么黑暗冰冷了。”
少年的声音在辛鹤头顶响起,一字一句,带着无比的悲怆痛楚。
“辛鹤,你总说我残忍,不择手段,可你却不知道,有时候……你比我还要残忍太多,如果早知有一天你会将我抛下,我宁愿你一开始就不要接近我,不要对我好,我就能够彻底变成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魔’了,不会再有任何软肋,任何牵绊了!”
“你留住了我一丝人性,却又要将我推下深渊,叫我彻底化身为魔,你不觉得这太荒唐好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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