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兔死狗烹丞相夫人吃了定心丸,更加想要破坏好事。当初她来到丞相府时,丞相夫人就觉得她不安好心,逐渐沉寂了这么多年,还想在自己眼皮底下……“够了,你们想当面忤逆长辈不成,当时你们的父亲把兰姨娘纳入府,我就不同意,碍于你们父亲的面子,让她在丞相府住了这么多年,也矫情够了,今日我倒要看看,在你父亲眼中,到底是我这个当家作主的嫡母重要,还是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妾重要!”陈芷妍咬牙切齿,若兰姨娘爬上了丞相的床,接下来就可以在父亲面前各种美言,说不定还能够让父亲立他为侧室,到时候明目张胆与她结盟,就算是日后丞相夫人倒戈陈芊兰,自己也不怕!陈芷研如意算盘落空,当着丞相夫人的面,将杯子紧握在手中,咯吱作响的声音被陈芊兰听在耳里。陈芊兰也没有把他当回事,梁子结的久了总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也不在乎这一两次得罪。丞相府厢房。“你在府中住了这么多年,老夫也背了这么多年黑锅,供你吃穿用度,就算是欠你八辈子也还清了!”丞相将兰姨娘压在身下,任兰姨娘如何捶打都不愿放开,目不转睛盯着身下这个名不副实的小妾。这么多年容忍她矫情做作,算是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的就是自己偷偷咽下去的这口气。丞相越想心中就越恼火,就连眼中的血丝都变得可怕。任凭兰姨娘在身下如何捶打嘶哑,他都不会动摇。“你们勾栏瓦舍的女人不就是图个快活吗?”兰姨娘从未见丞相如此可怕的模样,心中一阵凉薄,说话也有些瑟瑟发抖。“丞相,您,您今天吃醉酒了……”丞相觉得可笑,吃醉酒,当时娶她的时候可不是吃醉了!“我这酒都醉了多年,也不怕再醉一回!”接着毫无预兆抓着兰姨娘的脖子冷声质问。“当年你身怀有孕,硬生生将这罪名安在我头上,让我不得不当着大家的面迎娶,这么多年了,你是否告诉我孩子是谁的,不枉我当了这么久的冤大头!”随着丞相冷声质问,兰姨娘的记忆回到了多年以前,随着记忆一步步深入,只觉得身上一阵凉飕飕的风。“当年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实属无奈,当时淮安王的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而我又怀了他的孩子,不想离他太远,恰好丞相……此时对我献殷勤……”丞相听完怒不可揭,这么多年的疑团终于解开了,原来如此。当初兰姨娘长相娇好,温柔可人,丞相正好在情感之上有些挫折,便经常去那里寻找一些心理慰藉!虽然对兰姨娘颇有好感,丞相心里清楚的很,一个朝廷命官和勾兰瓦舍之人是不会有任何结局的!所以将一丝怜爱深藏心底,不曾想,三月之后,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花楼头牌,怀了丞相府之子的闲言碎语。为堵住悠悠众口,丞相不得不以妾室之理迎娶兰姨娘入府,将她远远搁置,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夫妻感情,好歹在外人面前也是相敬如宾,没想到姨娘居然把自己当傻子。往事历历在目,丞相再也抑制不住暴怒的心。将手高高扬起往兰姨娘脸上甩去,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道道红印。“你这贱人,老夫这辈子被你害得够惨,临了还想和情郎私奔,当初我迎你入府,你就应该知道,此生你生是丞相府的人,死是丞相府的鬼,终其一生都得在这里待着!”说完不管兰姨娘如何挣扎,丞相都准备霸王硬上弓,关键之时丞相夫人一脚将门踹开。正好撞见丞相像疯了似的拉扯兰姨娘的衣服。“深更露重,还请老爷自重,兰姨娘伤重未愈,就算老爷割舍不下,也要等等!”丞相夫人强忍怒气,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相濡以沫的感情。这么多年自己靠着他,也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感情也好,利益也罢,他们两个人是永久也分不开了。“你怎么来了?”丞相怒气冲天瞧着丞相夫人空无其事,整整衣领。“老爷,别忘了当初你怎么走上这个位置,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老爷真的撇下我,不顾我的面子,你我多年夫妻之情就算到了尽头!”丞相只觉得可笑,自从迎娶她以来,丞相都把她当做菩萨一样供着,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在外人面前也装作恩爱的样子,从未让她脸上难看。陈芊兰站在门外瞧他们两个吵得火热,趁机进去将兰姨娘带走。两人跑了好一会儿,走到一个偏僻的院子中躲起来。“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此生难忘!”陈芊兰对突如其来的感谢并没有那么高兴,反而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有着似有似无的戒心!“你不必如此,我只不过受惠于淮安王。”在此之前,陈芊兰原本很同情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了照顾孩子,委身于不爱男子这么多年,也算是女子之楷模。可刚才在门外听到的一切,突然让陈芊兰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丝厌恶,之前的同情心一扫而光。“你这妇人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一个朝廷命官就如此为烟花女子丢了魂,当年的事情完全是兰姨娘自己攀上来的,我为了名声不得不如此。”此话一出,让丞相夫人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么多年防备的女人,丞相居然没放在眼里,难怪就连她生的孩子,丞相也没有半分器重。顿时反应过来,刚才陈芊兰言之凿凿撺掇着自己来破坏丞相的好事,估计爷打着一石二鸟的计策。想到在深院多年,居然着了她的道。“这小蹄子敢骗我!”丞相夫人顾不得有多难堪,撇下丞相甩门而去。找了好一会儿,刚好碰上准备出逃的陈芊兰二人。“你给我站住,小小女子居然学会了兔死狗烹的本事了!”丞相夫人看见陈芊兰这副嘴脸,心中就来气。“这话怎么说?我是在帮你。”陈芊兰一脸震惊。“帮我,我和你父亲在那里吵得热火朝天,你不仅不拉架,反而在这里帮着外人?”“我若不把兰姨娘请出来,你觉得你能够从那里安全脱身吗?”已经得知真相的丞相夫人再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听陈芊兰掰扯,直接一巴掌甩在兰姨娘的脸上。“你在这儿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不仅仅不感激丞相,反而帮着他的女儿如此欺瞒!今日新账旧账一起算,你们两个,谁都别想离开。”丞相夫人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让陈芊兰有些害怕,今日好不容易将兰姨娘,从那虎口里带出来,若不能平安带回去,无法跟她身后的人交代。“母亲执意如此,我也没有法子,只是让你想想清楚,我们背后的人,若是淮安王知道我们在这里受了委屈,不知道该如何?”这一句话将丞相夫人的巴掌定在半空中,半晌才无力落下。“不管母亲信不信,我这一次真的是在帮你,既然姨娘是淮安王心爱之人,如果这一次我们联手将兰姨娘还给淮安王,不仅仅可以送给淮安王一个人情,我们丞相府还可以少一个祸害!”丞相夫人虽然十分不耻陈芊兰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承认,如果真如陈芊兰所说,兰姨娘真是淮安王的妻子,今日将他妻子还了回去,不仅仅可以除掉丞相府的祸害珍,顺便可以拉拢淮安王的人情。“就算我想和你联手,你父亲如今模样也不肯放过我!”陈芊兰憋在心中的一口气也终于松了!“父亲和母亲夫妻多年,就算父亲再生气也不能拿母亲怎么样,您在丞相府经营这么久,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威望,父亲绝对不会为了芝麻而丢了你这个西瓜!”陈芊兰苦口婆心将丞相夫人说服,好不容易才答应与陈芊兰联手,将兰姨娘给送出去。“我可以答应你将她送出去,如今月色渐深,丞相府层层关卡,你们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还请母亲想法子!”丞相夫人原地转悠,时不时的将眼神往陈芊兰二人身上表瞄。不管她们是什么目的,只要把她们送出府,不管是什么危险都已经解除了。陈芊兰与丞相再怎么不合,好歹也是亲父女!“明早你父亲要上早朝,不在府中,你就等着那时候,将兰姨娘送出永远都别让我再看见你!”丞相夫人对兰姨娘恨之入骨,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值得可笑的是,丞相夫人如此恨她,还是容她在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此时兰姨娘虚弱异常,对丞相夫人的冷嘲热讽,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此遭两清了!”第二天一早丞相夫人早早派人在府门外盯着,生生看着丞相走远了才敢回府禀报。“这里是一些干粮和银两,你们一直从这条道可以走到你庄子上!”丞相夫人命身边的丫鬟将一些银两和干粮塞进兰姨娘马车!彼时苏珩年已经考完试回城相府接陈芊兰。好在陈芊兰将兰姨娘送将半路之后反折回来,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另一边,朝堂之上。丞相与淮安王在朝上为了贪官污吏之事,争吵不休。“淮安王之见,朝廷就应该派钦差大臣去江南一带,将这些贪官污吏一斩而尽?”此时此刻的丞相只要看见淮安王,就忍不住怒气填胸。好在几十年宦海沉浮,忍了下来,将对淮安王的怒气变成了在朝堂之上辩驳的武器。“我朝向来有先例,凡贪官污吏者斩,我皇更是英明有加,断断不会让这些贪官污吏如此祸害百姓,毁我朝纲!”淮安王见丞相如此也不打算忍让。一句一步,步步紧逼。“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如何知道,这万民水火?若吾皇真的派钦差大臣去江南一带,把贪官污吏斩尽杀绝,王爷又怎敢保证送上去填位的官员,就是清明之人?”“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淮安王被丞相噎得无话可说。“斩立决的是饱腹的鸭子,可送上去的未必不是空腹的鸭子,若是朝廷再弄一群恶狼去,江南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两人在朝上吵得火热,皇帝高高坐在龙椅之上,也觉两位各执说辞,各有各的理。越听越烦。“够了,一个百官之首,一个兄弟手足,如此争吵不休,成何体统?”皇帝忍无可忍,将丞相与淮安王狠狠骂了一顿。丞相下朝回来,刚刚踏入丞相府的大门,就有管家来报。“刚才兰姨娘由丞相夫人做主,交给大小姐带出府去!小的从早上一直在这儿等,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偶尔看见姨娘上了丞相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因是丞相夫人做主,不敢擅自去追,只能够在门口等着丞相做主!“她是越来越放肆!”丞相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铿锵居然倒在管家怀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忙不跌来到正院!正好撞见丞相夫人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梳妆打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昨日你已知事情真相,就应该帮助我如何圆了这谎,哪怕死在苦中都不能放了她!今日如此做派又当如何?”面对丞相的层层质问,丞相夫人并没有过多解释。“老爷息怒,臣妾只不过帮着老爷除掉一个祸害而已!”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却把丞相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轻轻带过。让丞相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折辱。“到底是帮我铲除祸害,还是帮你自己铲除祸害?”丞相夫人将手中的眉笔缓缓放在妆盒之中。“在那小贱人手中受了如此大的耻辱,却依然不愿意放过她,到底是真恨还是真爱,我与你夫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却为了一个毫无作用的姨娘来与我胡闹,你到底是在生气自己的名声,还是在心疼兰姨娘的离去?”丞相怒目圆睁,盯着这个与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女人,将茶案上的茶杯一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