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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灯会三（第1页）

遇到郑鸿煊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楚惜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对方府的恩怨情仇也没有兴趣。方忆涵都不在乎的事情，她当然更不在乎。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启胜街，楚惜颜转过街角，意外地看到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她后面是方雨馨等人，见他停下，方雨馨问道：“怎么了……”话还未说完，突然息了声音。她也看到了前方有人，还是平日难以见到的贵人。

只见楚惜北站在街角的花灯旁，公冶源站在他身侧，唇角含笑，听着楚惜笙在一旁说这些什么，而楚惜颜同父异母的另一个妹妹楚惜颖默默的跟在几人人身后。

楚惜北经常出门，但是也绝不会在大街上张扬地喊太子出游，能认出太子身份的人还是少的。普通百姓看到楚惜北也只会认为他是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哥，但是普通百姓里面是不包括楚惜颜和方雨馨的。

楚惜颜自不必提，方雨馨随方夫人参加过几次宫宴，也是认得楚惜北和楚惜笙的。

这一处街角几乎没有行人经过，也十分安静，方雨馨的说话声就显得格外明显。楚惜北等人已经闻声望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撞上，是没有办法避开的。

楚惜颜索性大方的带着方雨馨上前，俯身行礼，压低声音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两位公主殿下。”她没有提公冶源，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方雨馨跟在她身侧一同行礼，低着头用余光瞟了几眼，暗道传言居然是真的，太子殿下与同胞而生的云清公主并不要好，反倒与云锦公主云萱公主楚惜笙要亲近一些。

楚惜北微微颔首，扫过楚惜颜的面容，突然道：“你是那天傅延年的……红颜知己？”

呃？公冶源闻言一顿，本来在看着楚惜笙的视线移了过来，好奇地打量楚惜颜。

“臣女那日是偶然与傅公子相遇，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红颜知己谈不上，勉强算个友人吧。”楚惜颜半真半假地答道。

公冶源眼中兴味更甚，注意力完全被楚惜北与楚惜颜的对话吸引了过去。

“难得见傅延年结交朋友。”楚惜北说得意味深长，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傅延年是以广交天下闻名的，自然不会是难得结交朋友的人，他结交过许多世家公子和有才之士，但是却从未听过他与哪一个女子交好。

除了和傅延年有联系这一点，楚惜颜的表现也引起了楚惜北的兴趣。她要比“夏会”那日落落大方的多，许是傅延年不在的缘故，没了当日的扭捏羞涩。

楚惜北略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是哪一家的女儿？”

方家不算南唐望族，虽然方建修在朝为官，但是在南唐帝面前也不算露脸，方忆涵等人又是庶女，她们这种身份是入不了皇室子弟的眼的。

楚惜颜微微低头，视线落在楚惜北的胸前，带着得体的笑意：“臣女家父是户部尚书方建修。臣女方忆涵排行第四，这是臣女的七妹方雨馨。”

方雨馨又跟着行了一礼。她一直未开口说话，但是礼数周全，举止得体。

要说楚惜颜有多怕楚惜北其实是没有的，就像北霄说的一样，她是承认楚惜北的惊才绝艳的，但是真要算起来，楚惜北是不太入她的眼的。她日后要做的事情，很可能是和楚惜北打对台戏，怎么可能多怕楚惜北，那岂不是未战先怯？

只是她身上实在秘密良多，不想引起楚惜北的注意。这几日方忆涵与“风信匣”的联系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就算楚惜北去查，大概也只能查出方忆涵偏居一偶，在嫡母手下韬光养晦，以谋后利。没了顾忌，楚惜颜在他面前也就自然了许多。

楚惜北对方建修有几分了解，对他妻妾成群，儿女众多的作风有几分耳闻。他只记得方建修有一个嫡女，已经出嫁了。对于方忆涵之前是何种模样，毫无印象。

他只是还记得上次楚惜颜说过他长得好看，就随便喜欢喜欢这样的话，觉得她同一般的闺阁小姐不太一样，才多问了几句。

公冶源这时开口道：“殿下说的可是北梁的第一首富傅延年傅公子？”

“没错。听说源之前去过北梁游历，还停留过不短的时间。可曾有见过傅延年？”楚惜北问道。

“当然是见过的。而且在下与傅公子也勉强算一个友人。”公冶源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勾唇一笑，“傅公子……是个妙人呢。”

原来傅延年和公冶源也是认识的，公冶源大概不知道他这个友人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还在背后听了他如何向楚惜北投诚的。楚惜颜带着看戏的心情，有些恶趣味的想到。

公冶源这一笑直接晃花了楚惜笙的眼睛。本来楚惜笙对于楚惜颜一过来就让公冶源留意十分不满，只是顾忌自己在公冶源面前的形象，才强压了下去。现在看公冶源的笑容，心若春水汪成了一片，那点不满也早就忘了。就算是比起皇兄，公冶源的人品也不逊色了。

楚惜笙眼中满是志在必得：“那位傅公子前几日不是还来参加了宫宴？好像还是太子皇兄请来的。”

“是我请来的，傅延年与南唐有很多的生意来往，与世家也来往密切。这段时间正巧在南唐办事，我就请了他参加宫宴。”楚惜北解释道。

他语气有些淡漠，听得楚惜笙心底有些慌乱，她到底是怕楚惜北的。虽然她时常来找楚惜北，扮足了一个可爱妹妹的模样，但实则并不是因为多喜欢楚惜北。她很清楚楚惜北的手段，知道这个表面上雍容闲雅的皇兄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温柔。

想想几个碍到楚惜北路的几个兄弟的下场，楚惜笙就觉得浑身发冷。

只是她的同胞哥哥已经没了争夺太子之位的希望，她总是要给自己谋一条后路的。面对楚惜北冷淡的态度，她硬着头皮也要表示一下亲近和倾慕。

“太子皇兄请来的，当然都是能士。”楚惜笙面色微微苍白，但还是笑着说完了话，只是尾音有些许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