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才从楚惜颜与皇后相似的眼睛中认出来:“云清啊。”
楚惜颜微微笑了笑:“不打扰贵妃娘娘和陈妃娘娘说话了。”她望了望门口:“父皇和母后也该来了吧。”
张贵妃用狭长的凤眼如针芒一样盯着楚惜颜,好一会儿说道:“是要到时辰了。”
她在宫女的拥簇下,向自己的案席走过去。
楚惜颜对有些诧异的陈妃笑了笑,也向皇子和公主该坐的地方走过去。陈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莫明,云清是皇后的女儿,没有理由会帮着她说话。
楚惜颜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她身边的座位是楚惜颖的。楚惜颖要比她来得更早,低头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察觉到楚惜颜抬起头,小声的说道:“云清姐姐。”
楚夕颜微微颔首,友善地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
楚惜颖有些迟疑地问道:“云清姐姐,皇后娘娘她……”她听说了陈家谋反的事情,有些担忧,但因为素来谨小慎微才敢问出来。楚惜颖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在这里说。”说完安抚地对她浅笑了一下:“放心,我很好。”
楚惜颖醒悟过来,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姐姐。”
楚惜颜道:“我知道的。”楚惜颖明哲保身,小心翼翼惯了,能在这时候问她一句已经花了很大的勇气了。她很理解楚惜颖的做法,这后宫里面,谁都不容易。
这时候门口传来宫人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喧闹的大殿立刻静了下来,全都整齐地从桌案后面出来行礼。楚惜颜也走出来,恭谨地低下头行礼。
南塘帝满面笑意地走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陈皇后跟在他身后,穿着一丝不苟的宫装,温柔端庄地笑着,完美地扮演着一位贤淑的皇后。
楚惜颜看着这一幕,心下了然,陈皇后会和南唐帝一同走进来,定是已经消除了之前因陈家谋反而起的芥蒂。陈皇后对付南唐帝向来得心应手,再加之数十年的夫妻感情,南唐帝对她的态度也就软化了。
南唐帝走到龙椅上坐好,挥挥手:“都免礼平身吧,宫宴而已,不必如此拘谨。”
“谢皇上。”
“谢父皇。”
下面的人依言站起了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南唐帝用目光巡视了一圈,问道:“吴越的使臣何在?”
吴越送亲的队伍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宫离夜了,这问话自然要由他来答。宫离夜站起来,微微俯身:“吴越使臣肃王宫离夜见过南唐帝。”
按照礼制,使臣觐见他国皇帝时无需行跪礼。宫离夜是代表吴越出使南唐的,他又是吴越的皇子,若是对南唐帝行了跪礼,就意味着吴越是臣服于南唐的。
故而即使是在刚刚南唐帝进来的时候,他执的也是晚辈礼。
南唐帝看向他:“哦,原来是肃王。”宫离夜的名头他也是听过的,屡败匈奴,被称为“战神”。天机阁还为他写过批命:“铁血丹心,镇国之将”。想到这儿,南唐帝暗暗可惜,要是能将他留在南唐就好了,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心中遗憾,面上却温和道:“华昭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