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景一怔,反应过来楚惜颜是逗他的。他道:“我还以为你放在心上了。”
楚惜颜道:“我有没有放在心上你看不出来?”
“你以前不会问我这么多的。”萧北景道。
楚惜颜懒洋洋地答道:“偶尔也要找机会吃下醋吧?表现一下独占欲。”
“不然你总觉得我不在乎你。”楚惜颜接着道。
萧北景否认道:“并没有。”
“那你总看着我干什么?”楚惜颜问道,“就差造个笼子把我关起来了。”
萧北景委屈道:“你嫌我烦了?”而且哪有那么严重,关笼子这个提议虽然很诱人,但他很有分寸的。
楚惜颜:“……根本不是烦的问题。”
她走过去,用手点了点萧北景的眉间:“我不会跑到南唐不回来,南唐有什么可待的?”
她低下头,去吻萧北景,耳鬓厮磨间低语:“我喜欢你。”
“也许这样说还不够,我……爱你。”
萧北景没有安全感,楚惜颜感觉得出来。既然他没有,她就想办法给他安全感。
唇上的柔软之意还未离开,惑人的爱意之语就迎面而来。
萧北景心中被暖意盈满,随即却又透出一丝冰凉。
楚惜颜在安慰他,在给他安全感。
但是没有用的。
萧北景将楚惜颜按在怀里,在楚惜颜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自嘲的笑。
楚惜颜说再多表白的话都没有用,他没有办法相信她。失去的恐惧感一直如影随行,他开始以为是因为他偶然听到的那一番话让他无法再相信楚惜颜。
时日一久,楚惜颜是不是为了利用他也一目了然。萧北景也开始怀疑他最初是听错了话,但是恐惧和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逝,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严重。
萧北景隐隐察觉到是他自己的问题。会失去爱人的不安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他告诉自己多少遍,楚惜颜暂时还不会离开也没有用。
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为了天机阁,为了南唐,甚至为了一些更加不重要的人。
她有责任,有亲人,有师门,跟他这种孤家寡人不一样。
她早晚会离开的。这种念头在楚惜颜回了南唐一次后愈发地明显。
就算不是因为这些羁绊而离开,等有一天她发现他骨子如此不堪也会离开的。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本来就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童年时的暗黑过往并非没有在萧北景心底留下丝毫的痕迹。恰恰相反,阴暗寒冷的东宫、冰凉粗陋的剩饭、嘲笑谩骂的宫人,这些偶尔还会浮现上来的片段在他心底划下了极深的伤疤。
已经结了痂,甚至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变得光滑如初。但还是会隐隐作痛,在他终于得到了些温暖的时候悄然浮现出来,以疼痛和脓血告诉他,他根本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他心性称得上是坚忍,天资过人,连纪商歌这样的天才都赞叹不已。
自从他学会自己去夺取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就没有在失过手,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萧北景也是才发现,他居然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