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轻轻拍了崔婉娟一下,安抚道:“七姐姐莫急,等出了百日,妹妹就带你出去散散心,且再忍几天吧。”
崔婉娟这次真的是被憋得狠了,以往就算很少出门,但也不会像这次,一连三个多月都闷在家中,还真是有点呆的厌烦了。
像她这么个品行温顺的好孩子,这会也忍不住双眼发光的拉住崔婉清的手,喜不自禁的问道:“九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么?这是要去哪里啊?该不会是看我不爽快,故意哄姐姐我开心的吧?”
“怎么会?千真万确,咱们到时候就去香馥春,那家胭脂铺子是三哥开的,五姐姐在那里有干股拿,五姐姐那天在你房里不是也答应了的?说是带我去选点送人,还是不要钱的,咱们到时候不妨就一起去好了。”崔婉清如实相告,顺便提醒一下忘了这茬的崔婉娟。
崔婉娟惊叹道:“哎呀,你不说,姐姐都忘记了,原来她手里握着香馥春的干股啊,怪不得五姐姐这么大方,你看她那日带的那枝金刚钻的发钗,啧,啧,啧,真的是要晃花人眼啊,你注意看了没?四姐姐眼睛都要瞪掉了,嫉妒的跟什么似得。”
崔婉清心里暗叹,果然和崔婉娟这个最最温顺的崔家小姐想比,自己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小孩子啊,一点八卦心都没有,对于这些争风吃醋的事儿,压根就提不起热络劲。
她现在能任由崔婉娟这样亲近自己,也就是存心想让自己被温和的崔婉娟感染,进而变得更有人气一点,,看起来更符合自己当下的年龄些。
要知道,自从曹云岫的事情办完,崔婉清这心里就一直是空落落的,到现在都还好像在半空中飘着呢,上上下下的乱晃荡,可就是落不到实处去。
这种悬在半空中的滋味,唉。。。。。。也真是不好受的很。
崔婉娟根想不到自家这个温柔可亲的九妹妹,心里暗暗的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她这会晓得不久之后就能出门透口气了,心中欢喜的紧,只是不住嘴的小声和崔婉清嘟囔着。
还别说,崔婉娟絮絮叨叨的话语声,和这一屋子明亮的蜡烛,还有屋里忙忙碌碌,叠着金银元宝的丫鬟们,真让人觉得很有真实感。
呃,好吧,崔婉清决定承认,最主要,是让自己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温馨的,被家人环绕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前世里,只有崔婉清的宝贝女儿给与过她,正是这种珍贵的情感,在激励着崔婉清义无反顾,披荆斩棘的一路向前。
今世的崔婉清失去了女儿,但却获得了另一种方式的补偿,渐渐学会付出感情和感受温情的她,一颗空无的内心,竟在在不知不觉中被悄悄的,一点一滴的慢慢填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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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距离崔家挺远的京城中心,高墙耸立,护卫森严的皇宫内苑深处,齐玄辉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就着明亮的烛火,仔细的看着手中信笺。
这信只有薄薄的三张,但却是密密麻麻的三张,上面写的乃是最近半个月来,崔家所有的最新动态。
内容之详尽,简直连崔婉云晚饭吃的什么,崔婉清戴的什么耳坠子都写的一清二楚。
要是咱们尊贵无比的晋王爷知道,自己让十三弟管着的情报系统,就被这个不省心的弟弟用来弄这些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的暴打齐玄辉一顿?
当然,这个猜想只是弓着身子,规规矩矩站在书案下首,那位年约三十许,管事太监黄平心中的一点子小小臆想,他算是齐玄辉身边呆的最久的老人了,这个‘最久’的时间,其实也就一年零三个月。
这一年的整头,还得归功于齐玄辉的重生,要不是如此,按着齐玄辉早先那多疑暴虐的性子,他早就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充满了变数,黄平打破了平安伺候齐玄辉不消失的最高记录五个月,让宫里无数人惊讶不已,差点瞪掉眼珠子,而现在,他还在继续的保持着这个最高记录。
在此同时,黄平还成了齐玄辉身边的太监管事,平日里跟着主子爷进进出出,对于以往从不带太监出门的十三殿下来说,这又算是一件让人看不明白的事儿了。
黄平的心里也清楚的很,这些早就被齐玄辉下了封口令的探子们,是绝不会没眼色的,越过顶头上司,去晋王爷那里打小报告的。
但是觉着杀鸡用了宰牛刀的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腹诽几句。
要知道,齐玄辉调查的崔家,并不是什么特别有分量的人家,除了比别的世家钱多了点,还真没什么特别出挑的。
而且自家主子爷吩咐下去调查的重点,居然还是两位花季少女,那些探子们也是有恶趣味的,大多都想着,这位平时里不大笑,但是处事公正的现任上司,怕是在不能免俗的,以公谋私,为自己挑选未来的媳妇儿人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