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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只因身后是万家灯火（第1页）

吼声落下时，数以万计的光芒自姬矢准体内迸射而出，从那光芒之中，银色巨人缓缓站直了身子，仅一拳便将冲到跟前的古墩击退。古墩再次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大地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坚硬的路面相继出现断裂。

“又一位奥特曼？”石莫当从挡在眼前的手的缝隙间看去，耀眼的光中屹立着一位从未见过的银色奥特曼。之前，石莫当驾驶着“月神一号”，倾尽火力，意图阻挡古墩的前进。但普通火力根本无法对身披盔甲的古墩造成实质性伤害，怪兽也并未在意他们，继续向着学校和市区前进，这令石莫当是又气又急。

“月神二号，随我一起支援新出现的奥特曼！‘月蚀毁灭冲击’准备得怎么样了？找准时机就给老子发射，干死他这逼怪兽！”

……

大地的剧烈颤抖，也震醒了水晶中的陆哲圣。

水晶包裹着他，将他从废墟中带出，置于那座学校的某栋教学楼之上，此番显然消耗了不少的能量，水晶璧越发透明单薄，也渐渐无法稳定。就在陆哲圣意识苏醒的那一刻，水晶便消散了。

他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再简单扫视了下身体，也并无大碍，但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的心受伤了，在不停流着血。

“每个都救……每个都救！我他妈一个也救不了！”陆哲圣跪在地上，颓然着，想要放声大哭，又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做到，不配去哭、去祭奠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

在他眼前，无辜死去的人们，这每一条生命的突然逝去，都让他更加厌恶自己。

“我？超人？救世主？别开玩笑了！”他想起穿越之际，那神秘的声音。

“我不是救世主，我能力不够，在一个怪兽肆虐的世界，我不是奥特曼！彼方是……准哥是……我，不是！”想到彼方他们，他浑浊的双眸顿时清醒了许多。

“对了！彼方！彼方怎么样了！”他连忙起身眺望，只见彼方化身的戴卡静静地趴在那儿，眼睛与胸前的指示器都失去了光芒。

救人的想法刚在他脑海中亮起，便被他生生压下去了。连身为奥特曼的彼方都败了，自己就算还能挣扎，又能改变什么呢？

说到底，自己还只是个二十多岁、没多少阅历和见识的年轻人呀！短短几天，生活便天翻地覆，风谲云诡，起起伏伏之间，他能静下来去细细体会与接受的时间太少，他的心力似乎有些散了。

……

“哲圣！站起来，不要气馁！”

那低沉洪亮的声音无端出现在陆哲圣耳边，他急忙寻去，就在扭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偌大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这是……奥特曼……奈克瑟斯？”自他醒后，便一直沉醉在自己那自责无助的内心世界里，连近在咫尺的光芒都没有察觉到。

“是准哥吗？”见神圣庄严的银色巨人轻轻点头，瞬间，他便泪流满面，好像抓住主心骨的他用嘶哑的嗓音宣泄着，“准哥，我失败了，我还是太弱小了，什么也守护不了！”

“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哲圣。”恍惚间，面前光芒大盛，姬矢准的身影渐渐浮现，站在他面前。

“只能眼睁睁无奈地看着而没有能力去拯救，我知道，那滋味很难受，这痛苦可能一辈子无法释怀。”

“但……”姬矢准蹲下身子，将手搭在陆哲圣肩头，继续道，“没有必要非要释怀、非要放下。那历历在目的惨痛景象可能夜夜出现在你的梦里，你可能当它是折磨，也可以将这痛苦转化为力量。”

“为了不再让悲剧重演，为了推己及人、不再让任何人体验这份痛苦，我们要时刻背着那些痛苦去完成这些。一个人的能力有大有小，伸出去的双手长度也不一，但只要有这心、肯去做，就永远不存在失败这一说！”

“哲圣，外面还有许多等待帮助的受害者，我要你向我承诺……”姬矢准看向陆哲圣的眼神中，充满信任和期许，稳着尽量柔和的语调，“去救一个，再救一个，一个接一个。这里和彼方那儿，就交给我吧！”

陆哲圣失神片刻，他又回想起那个护士，她的眼神中对生的渴望，和那更多的对孩子的悲悯，令他毕生难忘。

“全部都救……”他摇了摇头，否定掉自己之前的想法，坚定地对准哥说，“我不敢再保证可以及时救下每个人，但救一个，再救一个……我现在明白了，为了减少背负着这份痛苦的人的数量，我要竭尽全力地去救下的每一个，踏踏实实的，一个接一个！”

“准哥，这边就拜托你了！我也要行动了，有片战场还需要我呢！”说完，不再彷徨的陆哲圣腾空而起，向冒着黑烟、溢着灰尘的废墟飞来。

留在原地的姬矢准，隐约捕捉到一声“谢谢”，欣慰一笑，然后抬起腿，一脚踏出，便来到一片深邃浩瀚却暗淡不少的星空之中。

“姬矢准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于这片寂寥孤独的星空中，除自己之外竟又多一人，彼方很是意外。

“彼方，你现在内心里十分悔恨是吗？”姬矢准开门见山地道。

这一下着实戳中了彼方的内心，他如鲠在喉，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得默默点头，暗自神伤。好半天，他才语带哭腔，将零星的几句话吞吐出来。

“姬矢准先生……我，对不起……怪我……自大，害了他们……现在，没有能量了……”

“这束光，戴卡他，究竟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我？”

“既然他选择了你，就说明你是最合适不过的那个人！怪兽是侵略者带来的，现在的局面也是被他们精心设计过的，他们才是罪魁祸首！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怪你，不要让自己被一时的情绪彻底左右。”

“可，我已经失败了，没有力气了。”彼方喃喃着，抬起的双手微微打颤，最后无力地落下。

“我可以给你第二次机会，将能量分享与你。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给自己第二个机会。是吸取教训，再次站起来，打倒威胁人们和平与幸福的侵略者？还是就此放弃掉这份力量，卸下这份极重的责任，只做明日见彼方？由你来选择，选哪个都不存在对与错。”

看着眼前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姬矢准有些心疼，他深知这束光背后的阴影，深切体会过肩上扛着的担子有多重，但还是希望着。

星空之中，时间流逝极慢，他就这样默默等待着，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凝聚念力，传出一句话。

“彼方，还有哲圣……”姬矢准最后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二人脑海中，“记住，有些事我们逃避不了，有时候我们是万万不能后退，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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