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姝说着往事,“咯咯”的笑着。
萧宁宁也没得打断她,耐心听她说着,顺便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等洗了澡,萧宁宁擦拭着头发,从梳妆台上把信递给顾青姝,示意她可以坐在罗汉床上,说起了正事。
“汴州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你父亲送了一幅画和一封家书给你们兄妹三人,画中是眼下汴州的情况,我那父皇多少有些恼了,但也知晓现在赈灾才是最要紧的事。他往汴州和邢州各送去了一万两,给你父亲便宜行事的权利。”
萧宁宁说着与她相对而坐。
顾青姝没有客气,拿着信坐下,信件倒是没有被拆过的痕迹。她展开书信,父亲在信中写了很多,大部分是关于现在汴州的情况,让他们懂得百姓的苦难,切莫铺张浪费。信的最后才草草写了两句,让他们不用担心的话。
前世邢州的情况远比汴州的好,在来年的二月邢州基本已经恢复,而汴州直至父亲前往到五月天气彻底回暖,此事才结束。之后,邢州□□。
既然邢州的情况要比汴州的好,那为何还会发生□□呢?
还是说邢州的情况被人有心隐瞒,这才使得百姓起了反心?
顾青姝百般思虑,但前世的她对政事关心得极少,也几乎没有人会同她说起。
“殿下,你为何会愿意同我说起这些事。”
明明只需要把家书给她,告诉她父亲平安就好了。
“那你为何又觉得这些事不该知晓?”萧宁宁反问道。
“女子就该待在后宅之中。”顾青姝嘴上是如此说,可她经历过一世,对于这些观念她已经产生了质疑,何况家中人从不认为她只能安心待在后院中,被围墙囚禁着。
萧宁宁看出了顾青姝眼中的反抗,她今日能同他在此说出这些话,是不是至少代表他在顾青姝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他轻轻一笑,神情中透着难得的柔和:“没有女子本就该行什么事的道理。天下之大,有行商的女郎,有沿街摆摊的女郎,手工坊中也不缺乏女郎,还有教人读书识字的女夫子,你说女子该做什么事,又不该做什么事呢?”
顾青姝当然任何,只是她多少有些意外能在萧宁宁口中听到这种话,毕竟他是男子,难不成是因为这些年男扮女装,才会对女子更为宽容?
萧宁宁自然不知对方心里的想法,他继续道:“阿姝,不要看轻了自己。或许现在没有女子步入官场,但不代表着以后没有女子步入官场。而你现在知晓一些政事,于你而言是开拓眼见的同时也是紧跟着金陵的官员圈。你真当高官权贵家中的姑娘各各都只知晓女红、琴棋书画一流?”
顾青姝前世参加宴会不多,但时常能听到那些夫人在谈论八卦之余,偶尔也会提起当时传得比较多的一些朝堂之事。
“你前几日参加的威名侯府的梅花宴,或许你不曾过多的参与但是前往的每一个夫人或是姑娘都怀有着各自的目的。探听政事并非只有谈论到政事才算是听到,有时候她们说着的一些无心之语,甚至是一些无聊的八卦都有可能事关着某一个案件,某一个官员。
去年,金陵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凶手一直寻觅无果。最后确实刑部侍郎的夫人在参加宴会的时候,偶然听一位夫人谈论起旁家的一位郎君十分不着调的习惯,喜欢闻女子香,还曾被当做过登徒浪子打了一顿。这位刑部侍郎的夫人回到家中后,便与刑部侍郎说起了此事,结果这位喜欢闻女子香的郎君正是此次案件的凶手。”
顾青姝听得满脸的不可置信,却又佩服这位刑部侍郎的夫人心之细腻,又恶心那位登徒浪子。
“你告诉我,如何刑部侍郎夫人不知政事,她如何会觉得这位郎君有问题?”萧宁宁道。
顾青姝点了点头,对此不可否认。
“等你父亲回来后,你参加宴会的次数定然会多起来。多去几次你就会知道哪些话是随口之言,哪些话又是在探听。”萧宁宁道。
顾青姝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他:“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