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你来闹,我恨不得你天天来闹我。”乔兮水说,“你知道你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生气吗?”
安兮臣听见他前半句有一瞬间心里头泛酸,但听了后半句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我生气看着不像不生气还能像什么,开心吗?”
“你看上去很委屈。”
“……”
“你好像要哭似的。”乔兮水很认真地道,“你好像很委屈,很害怕。刚刚也是,你说那些的时候一点也不生气,你是找了个理由就来的,你并不生气,你只是不安,想见我,看我到底还在不在乎你。”
“你不是自私,你只
是喜欢我舍不得我而已。我也没有喜欢过人,我们都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人,但是你没必要等到抓着我夜半三更不睡觉这种理由再来找我,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你可以和我生气,见我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生气也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是他们逼着你隐忍,所以你变成了今天这样不善言辞。我知道你想改过来,因为有一段时间你总想说点什么又总说不出来。没关系,很难改的话可以慢慢来,你如果发怒会痛快些的话,那不用顾忌尽管骂我就行了。”
“但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你有些想哭的话,我可以抱着你。”
乔兮水说话时直视着他,安兮臣看见他眼里的真诚如星火燎原,滚烫地几乎要溢出来烫伤他。
他说,“师兄,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
安兮臣沉默了很久。
乔兮水等着他说话。
过了很久,安兮臣终于开口了,但是文不对题,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出来吗。”
乔兮水愣了一下:“什么?”
“我是一向像条狗一样被关起来的。”安兮臣提醒了他一句,接着说,“现在能这么自由出入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决定要杀我,我活不长了。他也知道我不会再跑,才无所谓去哪的。”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说,“我们没有时间了。”
乔兮水却没意外:“我知道啊。”
安兮臣:“…………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
“……”
安兮臣彻底没话说了,他站在原地表情扭曲了好一阵,才憋出了一句话:“你知道你又说什么鬼话呢!?”
“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说啊。”乔兮水说,“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喜欢你的。”
“……”
“我答应你,我们都不会死的。”乔兮水笑道,“你答应我,这一次你活着出来,要好好地做踏雪君,做你以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