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笙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他听见声音连忙跑了回来,但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他只看见发亮的尘埃散在空气里。
余岁退后几步,在几人还在因为眼前情形发愣的时候就举起了双手投降,道:“先说好,他没死。”
柳无笙率先被他说的话拽了回来,他一咬牙,又把剑拔了出来,再一次剑指余岁,怒道:“那你把他弄去哪儿了!?”
“柳掌门,你是个聪明人。”余岁举着双手看着他,道,“现在除却你们,在这里的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里,有哪个是不亲自护着他就心里难受的要命的?”
柳无笙:“……”
还能有谁。
乔兮水抽了抽嘴角,坐在地上,撑着地的手指尖微抖。
安兮臣翘着腿坐在他面前的石台上,嘴里叼着烟管,含糊不清地念了法诀的后两个字。
“——坤留。”
很同时很合拍,乔兮水在心里骂。
我操。
随着安兮臣念出这两个字,法阵的光芒渐渐散去。
乾行坤留阵,算是比较初级的阵法,就是把一个人传送到指定位置的低级法阵。
眼前此情此景,乔兮水只想得到一种可能性——安兮臣拜托了余岁,叫他如果乔兮水下来了,就把他送到自己这儿来。
这人……
……乔兮水懒得说他了。
安兮臣这个人太矛盾了,浑身上下都是矛盾点。他一边说着自己已死叫乔兮水不要再惦记他,一边自己又惦记得比乔兮水还狠。兴许是从小到大没人亲近他,他一边学会逆来顺受一边又渴望谁来爱他,导致这种别扭的矛盾深入骨髓。
说白了,就是不想承认。表面上不想要,其实心里想着念着放不下,念火烧的都入骨三分了。
乔兮水揣测明白了,于是叹了口气,他难受的时候话远没有从前多,看见安兮臣他心中就一跳,柳无笙诚不欺他,他现在更难受了,于是更加懒得多言,垂下头来想安静坐会儿再说。
安兮臣正一如既往地等着乔兮水来和他说话,结果天不遂人愿,这一天到晚嘴停不下来的小祖宗居然这个关头消停了,不仅如此,还低下头来不做声,一副打定主意生闷气的样子,搞得他一阵莫名其妙。
安兮臣沉默半晌,以为乔兮水是为那天的事生气,心里一阵无名火起,咔吧一下把烟管折了,语气微愠道:“你生什么气,你有什么值得生气的?那天是我莫名其妙被你亲了,该生气也是我生气吧?你不说话算什么意思?怎么,我做错什么了?!你看见我不高兴是吗,你那么喜欢跟着柳无笙是吗!?好啊,我把你送回去怎么样!?去跟着你的柳掌门好了!”
乔兮水:“……”
你才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