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清愣了一下:“什么?”
安兮臣眯了眯眼,声音又哑了几度,道,“难道我就活该做这个容器吗。”
柳一清:“……”
“我娘也死了。”安兮臣接着道,“她有哪里做错了吗?”
柳一清无言以对。
“……就因为你要见你母亲,她就活该陪葬?”
安兮臣说着说着,尾音开始有些发颤。
他似乎想起了那日被困于炼器阵中的母亲来,又想起她多年前身在青楼却一颦一语如梅般寒傲的身姿。可最后她的昔日容颜俱毁,魂灵散于天地或困于剑中,只因为这荒诞到极致的一场邪术。
最后,他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我也很想我娘,乔兮水。”
他这话不知是说给哪个乔兮水。
柳一清怔了小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他做好了安兮臣冲上来砍他揍他的准备。他做了什么事,他比谁都明白。他知道对安兮臣来说他不可饶恕,也做好了被他讨伐的准备,但没想到最后会被安兮臣如此质问。
柳一清愣了半天,反应过来之后,蠕动了半天嘴唇,说出来一句话:“……没事的,只要阵成,慕千秋回来的话,多少人他都可以复活的,只要你做容器。”
“……”
柳一清又补了一句:“师尊告诉我的。”
另一位乔兮水听了,险些当场气昏过去。
他一直坐在原地,心里念着自己理亏才没有吱声——他确实觉得自己对不住人家,毕竟元丹法力尽失是自己给这具肉身闯出来的祸。谁知道柳一清他这人简直不可理喻,这一席话无疑是在乔兮水的愤怒边缘跳着入阵歌!
他还想让安兮臣做容器!!
乔兮水深吸了一口气,他被气的隐隐头疼。
他站了起来,走上前几步。
安兮臣也气得快笑了,刚想骂他几句直接动手,就看见乔兮水忽然走上前来,笑得满面春风,对柳一清伸出了一只手。
安兮臣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
柳一清也没明白,他愣在了原地。
下一瞬间,乔兮水伸出的那只手一把揪起柳一清的里衣衣领来,脸上的笑也一下子烟消云散,声音满含怒意道:“你给我适可而止了啊,你看不出来所有人都在给你面子吗?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少主的份上早一人一拳给你捶坟里去了!你参与邪术你还有理了是吗,我拿你的法术去救人怎么了,啊!?你一个药修学有所成不去悬壶济世闲着没事助纣为虐!?你修仙修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你还想让他再做容器!?你那么想见你娘怎么不自己去做啊,我把你俩命格换一下你去做怎么样!?你敢吗,你乐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