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悔濡没话说了:“……”
沧然接着说道:“我希望宗主记得,你是要和那魔修对战,而非同流合污。无论何时,都该念着心中之道行事才对。”
他这一句说的可不止许悔濡,连带着在场刚刚附和的那些人也一并说了。
有的人要脸,有点绷不住了,便道:“沧然大师好气魄。但这人没有思想失去神识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若是打的时候那魔修又想出什么法子来让他对我们动手,请问大师有什么办法压着他吗?”
“是啊。此人实力恐怖,沧然大师不可能不清楚吧?你也知道他心是向着好的,肯定比起伤害我们来,更愿意选择死吧?难不成沧然大师实力高强,愿意保证他不会受到控制?”
说不过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沧然显然是噎着了,他每天对着金佛敲木鱼念佛经,平时去寺庙里的也都是平日里烧香礼佛的虔诚信徒,绝不会说出这种为难和尚的话来,估计这和尚根本不会面对这种被人所指的场面。
明危然站在一边,有点看不下去了。刚要说几句话教训教训这帮子人,就听忽然有个人道了一句:“我保证。”
明危然:“……”
他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乔兮水正挡在安兮臣面前,眼睛发红,眼神坚定。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我保证,他不会。”
他似乎是想到了安兮臣之前如何向他们请求,于是也后退半步,双膝跪地,也低下头,伏在了地上,向他们低声下气的请求。
“我能把他带回来。”他说,“我知道怎么做,我求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他不该死的,他也不是疯子……我求你们别让他死。”
他还有罪没赎,他还没有好好过完过一个生辰。
他还欠我一个来日方长的承诺,我还欠他一个来日方长的保证。
“我没什么能耐,我也没什么能值得拿来担保的,但如果真的有万一,我愿意跟他一起死。他不会对我出手,这点昨晚已经证实了。”
“……我求你们,让我把他带回来。”
“我愿意抵上这条命。”
他几乎是咬着牙跪下来的。
他心中有一股火,不甘与怒恨让它烧的极旺。
乔兮水真的不明白。安兮臣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世间总是对他不公。他放在心尖上捧着生怕他伤心难过的人,为什么想要他死的人总是层出不穷。
明明比他该死的人那么多,明明他比任何人都配得上这身流云仙鹤。
为什么?
为什么就只有他看得见安兮臣在痛苦,在渴望,在难过?为什么没人看见他日日夜夜生不如死,为什么没人看见他被叫做疯狗死人,为什么没有人拿他当人看?
曲岐相拿他当容器,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们也拿他做容器?
为什么不救他,反而也要杀了他?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人间不给他一丝生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