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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齐桓刚一落地就被人群吞没，抬起来扛走没商量，袁朗反正不是主角，被可怜的晾在一边，只有吴哲蹲在旁边仰望那架银鸟，满脸向往：&ldo;什么能轮到我开着他上天啊！&rdo;

袁朗走过去抬脚碰碰他：&ldo;飞行时左翼有点硬，你等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rdo;

吴哲的美梦被惊醒，顿时有点不满的抱怨：&ldo;队长，虽然我是工程出身，可现在好歹也是个飞机员了，您不要老是把我当成个修飞机的好不好？&rdo;

&ldo;怎么？想开d10？&rdo;袁朗蹲下身去，手肘撑到吴哲肩膀上，不远处齐桓正被人们抛起来，在半空中挥舞着双手，吴哲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不自觉后背发紧。

&ldo;你知道他的飞行记录吗？1834个架次，1026小时安全飞行，告诉我你的记录是多少？&rdo;

&ldo;数据只能提供一部分的佐证。&rdo;

&ldo;356个架次，124小时安全飞行。小子，你差得的不是一点火候。我知道你聪明，可是飞行这种事，不是你聪明就有用的，经验是一小时一小时飞出来的，是一关一关的险情闯过去的，就算你能把《空气动力学》和《飞行原理》这种书倒背如流，在我眼里你还是不够火候。&rdo;袁朗停顿了一下，掰过吴哲的脖子：&ldo;明白吗？&rdo;

吴哲看到袁朗的眼睛在极近的地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在逼视他，于是整个视野都被同一种黑色所占据。

&ldo;我，&rdo;吴哲深吸了一口气：&ldo;会努力证明给你看，超越这种硬性的数据。&rdo;

袁朗的瞳孔微微收缩，眸光流转，却微笑起来：&ldo;好，我等着。&rdo;

直到袁朗离开三步之外，吴哲才确定的感觉到背后的压力消失，长长的松一口气，抬手按摩自己已经僵硬了的可怜脖子，小声嘀咕：&ldo;大爷的，好像被g22咬住了一样。&rdo;

当天晚上齐桓被人狂削一通，血淋淋的宰光了一整周的飞行津贴，袁朗酒量不算太好，也就没什么人敢来灌他，一帮蝗虫酒足饭饱之后终于把冤大头放下，齐桓这才有机会跑到袁朗面前去得瑟：&ldo;队长，我成功了！&rdo;

这句话在语气里差了两个字，应该再加一个居然，以表达齐桓的惊喜交集。

&ldo;最后落地的时候有点重，有没有感觉到？接地不是很柔和，太紧张了？&rdo;袁朗神色平和，既没有锦上添花也没有兜头一盆冷水，平静得像是白天只是完成了一个常规科目。

&ldo;哦……&rdo;齐桓的思路被引过去，低头想了半天：&ldo;好像是有点，但我觉得当时角度时机把握的还是不错的。&rdo;

&ldo;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看了数据再研究。&rdo;袁朗带着很淡的笑，知道某位飞机狂人现在最起码半个脑子已经被着陆这件事情所占据。

作为一名飞行员，没有信心不好，太过自负也不好，永远的谨慎，在关键时刻勇于坚持，才是最好的状态。

袁朗习惯性在睡觉之前去机房把队里所有的飞机都检查一遍，虽然这个事其实有专人会负责，完全不归他管，但是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惯性像惰性一样，很难抵抗。不过，当他走到停放d10那间库房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有人？

袁朗看了一下表，9点17分，机师组的兄弟应该已经休息去了。

&ldo;谁啊，还有谁在？&rdo;袁朗喝了一声。

&ldo;我，我……袁队长……我是许三多。&rdo;许三多的声音永远都带着三分怯意，听来让人无奈，无论什么善行被他这样颤颤的一说，看起来都像是在作贼。

&ldo;哦，这么晚了，干什么呢？&rdo;

&ldo;我在帮吴哲修飞机。&rdo;许三多抿着嘴，说得很郑重，袁朗这才发现机腹下面还藏着人，正趴在起落架上忙活。

&ldo;哟，某人不是反复强调说自己是飞行员不是修飞机的吗？&rdo;

&ldo;报告！&rdo;吴哲猛得从机腹下面滑出来，立正敬礼，一张脸绷得死紧：&ldo;某人虽然自认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员，但仍然可以帮组织上修飞机。&rdo;

&ldo;您真大方，我代表组织谢谢您啊！&rdo;

&ldo;队长，我承认你今天下午说得话有道理，我也承认飞行是一门经验的科学，它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体验。而我无论是从技术上和心理上都远远的比不上齐桓，当然和您就更不好比……&rdo;吴哲昂首挺胸，说得慷慨激昂。

袁朗斜靠在机身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ldo;说但是。&rdo;

&ldo;呃？&rdo;吴哲一愣。

&ldo;你的但是！不可能你说这么一大堆就纯粹是为了给我拍手叫好吧？不会吧……吴哲……&rdo;袁朗做出惊讶莫名的样子：&ldo;你没事吧！&rdo;

……

吴哲倒吸一口冷气，声势无奈的低了三分：&ldo;但是……&rdo;

噗……许三多喷笑，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弯成两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