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更叫她想看看这酒楼里菜式跟扬州有何不同了,不用店小二说,她先压了十两银在柜台上
“我二人不是来吃白食的,恐你为难,先押了十两银子在这,请给我二人寻个僻静的位置”
这小二脸通红“小子眼拙,对不住您二位了”
说着带两人去找位子,何霜降也没说话。
等二人坐定,这小二又开始叽里呱啦报菜名儿,何霜降摆手
“这酒楼没有食单?你说的太快,若是有些客人记不住,到了后面就忘了前面该怎么办?”何霜降是真的好奇。
小二也是一脸懵“姑娘,我们这儿招小二,都是招口齿伶俐的,口齿伶俐第一样就是要会报菜名儿”
何霜降心内不赞同,却也不说什么了,点了三个听着不错的菜,又点了最普通的荞麦面疙瘩。打量一家店靠不靠谱,最简单的就是看看他最简单的菜是什么,若是连最简单的都能做好,那别的菜也不用说了。
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起来还不如清水城饭馆,不过菜具都新鲜,没什么惊为天人的味道。
石头吃完摇摇头“还没阿姊你做的好吃”
何霜降也放心了,只是占个地利罢了,旁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年底将那些香料带回去,去年养的羊如今也长成了,冬日里用炭火炙些羊肉或是猪五花,沾上这香料还有辣椒面,吃着肯定香。
往年自家会用炭火烤肉,虽说香,但在外人看来总也上不得台面,此番她回去讲那碳烤炉子改改,做个小些的,应该会好些。
冬日里冷,起床就是受罪,连石头这自制力强的人也懒得起来,何霜降撑着睡意起身去谢府。
这会儿天才亮,外头还飘着雾气,天灰蒙蒙的,怕是要下雪。
一早也没时间熬粥,擀了些面洒上葱花端去给谢明远,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房内有人说话。
“什么时候醒的?”
开口的是小淮王,哦,现如今应该尊圣上了。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何霜降没敢进去打扰,端着面站在院里,里面人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何霜降还是能听见。
“刚想偷懒几日,就被你发现了”这是谢明远在说话。
“独你不急,那些个墙头草还不等我登上帝位,就都催着朕要加官进爵了”
“这官爵之位又不会跑,再说边界大致定下来了,再没什么大战了,这几年我都没睡过安稳觉,这一回倒是把从前的觉补回来了”
何霜降听见了趿拉声,应当是谢明远走动的声音,脚步听着有些飘飘然,身子还没恢复大好。
皇帝沉吟“虽说安定下来了,不过朝后……西北安定还是离不了你,你往后还是要去西北的,异族需要你镇着。还有城中你带回来的那些异族,打算怎么处置?莫非真留在皇城,你不嫌膈应朕还嫌膈应呢”
“西北有陈军山守着,出不了大差错,那些异族不是坏人,当初还救过我朝兵士,不用您说我也知道,我这也醒了,过些日子就托人将他们送回去,如今西北边界安安稳稳的,他们也不必流离失所了,应当乐意至极”谢明远倒了杯水,递给皇帝,皇帝不接,他自个儿一饮而尽“至于我?这事儿了结,我也就辞官归隐,从此做个闲人,西北是再不打算去的,你若往后下江南,就去扬州清水城,我好吃好喝招呼,如何?”
“你真要辞官?你这突然来这一出,不知内情的还当朕忘恩负义猜忌你”
谢明远哈哈大笑“当初上了你的船,本就是想着替伯府平反,那些打打杀杀太血腥,也太伤人,我年岁大了,亲还未娶,可不似陛下您三宫六院雨露均沾的。我心眼小,只能装一个人,旁的事儿也不愿想了”
皇帝不理会他刺挠话“那小娘子的确不错……”
谢明远一脸警惕。
“你见过?我家小娘子再好,您也莫要有想法,我孑然一身,若不是心里挂念这丫头,在西北都不知死几回了”他脸上一片黯然“当初我镖局里头弟兄出事,若不是她,我只怕也早没了念想,如今能给您打江山,也亏得她,要说起来……我也得替小娘子挣一份荣耀,朝后你得封她个一品诰命,有了这名头,做生意也容易些,没人敢去找茬子不是?”
“你这话说的,我没道理对个丫头片子做什么。只不过没想到,你能为这丫头舍弃事业,还同朕顶撞,也罢也罢,你到底有个念想”说着叹了口气“我才是孤家寡人”
谢明远沉默半晌“臣此言并非顶撞您,你坐拥江山,更非孤家寡人”
“成,我走了。你再歇几日,横竖你弃了官位,我回去拟了旨意,赐个爵位,至于小娘子的诰命,你若真娶了人家,我再送个诰命作贺礼,你若撵不上人家,我现在送了岂不是闹笑话,我瞧着人家可不一定能看上你”二人现在反倒恢复了从前的亲近,皇帝也刺了他几句,又叫上小太监“阿福你也走吧,人家如今大好了,有人帮着,可用不上咱们”
何霜降听人要出来,赶紧轻手轻脚出门,看着皇帝走远了,她才进屋,手里端的面早就坨了。
不过谢明远依旧吃的香。
“你……你好了以后就不不当将军?不去西北了?”
“再去做什么?你从前不是答应我,叫我去当掌柜的?”谢明远呼噜噜吃掉最后一口,又在桌上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