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闻到满院儿飘香,积攒许久的疲惫都松快不少,狠狠吸溜一下鼻子,朝着厨房里忙碌的女儿夸张大笑
“今儿又是咱家大丫下厨啊”
何霜降横了她爹一眼,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再叫她大丫,她爹就是不听
“爹!扬州人都不得叫大丫的!”
张氏去割了一担猪草,走到院门口,听见里头的声音,也笑了一声“这才待了几天,就这副神恣武恣的德行。”
何大郎跟在后面进了门,一脸严肃“外头有人一直朝咱家院里瞅,也不知道瞅个啥?”
何霜降把汤盛出来,端到外头桌子上,烫的摸了摸耳朵“那人是不是穿个灰袍子?”
“你咋知道?”
“前些日子我跟娘干活回来,碰到好几次,还当他是要偷东西呢!”说着又进去拿碗筷“也不知道想干嘛,咱家这屋子现如今这四处透风的模样,还有啥能招人惦记的不成?”
一家人齐齐摇头,最后的积蓄也买猪仔花掉了。
“不过我瞧着那人有些眼熟,前儿就想说来着。”
“啥?”何大牛也好奇。
“爹你记不记得咱家被偷的柴禾,我先前爬野柿子树,站的高,瞧见那偷儿的背影,总觉着像他。”
“啊?没看错吧?”
等窝窝头摆上来,一家人坐定,何霜降才开口“那我也不晓得了,兴许是看错了。”
张氏还在一边念叨“这不应该啊,有手有脚的……明儿去问问周嫂子,兴许她知道这人。”
热腾腾的汤,里头只零零星星几个小虾,但喝起来透鲜,一大盆被喝的干干净净。
夜里只怕又要跑几趟茅厕。
棉花是要催芽,再找块地,保温保湿,施足肥,待长出秧苗再一道地里的。张氏寻得地方就是先前鱼腥草长势好的那块,选的籽不错,出的苗也多,都壮壮实实的。
地种完,留足补苗的秧子,还余下不少,周婶子见着倒是欢喜,她家地跟张氏的地都是一样的,种粮食种菜都没啥收成,见张氏多了秧苗,也想试试,说不定今年冬天还能做件衣裳。
张氏心里有些舍不得,秧苗还剩不老少呢,心里想着,嘴上还是没说啥,全给她了,周婶子除了话多,没别的毛病,况且先前还带她买猪仔了。
做人就是这样一来一回的嘛。
原本想问问那天天在她家门口转悠的男人是咋回事,叫这一打岔,也忘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