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薛榅接连应酬了好几天,身体有些疲乏。
他仍靠着人体工学座椅小憩。
门忽然被人推开,开门的动静说明来人带着情绪。
薛榅从浅眠中惊醒。
他当时生气极了,“你不知道进别人办公室前要先敲门?”
毕然顾不得考虑他在干什么?有没有起床气,她怒意明显,“呸,你不配。”
就算他是在里面洗澡,她此刻也没有一丝愧疚。
薛榅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毕然重复他的话道,“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不就是在电梯里吃了个手抓饼么?至于么?我跟你赔礼道歉了,也提出了给你洗衣服,是你自己不接受的。”
对哦,这倒是提醒他了,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这是一个喜欢吃垃圾的实习生。
毕然继续道:“还叫我不要来市场部?”
“那你还来?”
“反正我就是来了。”毕然梗了梗脖子,硬杠,“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走。”
薛榅把手垫在脑袋下面,轻蔑道:“难说。”
毕然又道:“我要是走了,那就是被迫离职,那就是你从中作梗。因为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公报私仇!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薛榅:
单单凭她这滥用成语的文学素养,离他市场部对文字功底的要求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但他显然不太想浪费口舌跟实习生废话。
“说够了?”
“还没有。”毕然摇头。
薛榅皱眉点头,“继续。”
“我要爆光你的恶行,偷我钥匙,构陷我。”
“注意你的用词。”
“你别说钥匙不是你拔的?”
“不是。”
呵,男人。
毕然正准备开怼,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扁扁嘴对薛榅道:“我说完了。”
薛榅指了指门,“说完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
毕然想了想,适当补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天我走出这道门,若是哪天你挑我刺儿,炒我鱿鱼。我就举报你,在厂区拉横幅、向媒体哭诉,以及网络暴力你!”
“咱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毕然走后,薛榅起身将门反锁好,然后默默将薄毯盖好。
没必要被一个神智不清的实习生的胡言乱语左右了心情。
阖眼浅眠。
毕然冲薛榅撒完气,心情好多了,接电话都神清气爽了,“闻哥。”
只是语气中少了平日里那股子亲近。
“在干吗?”电话那头,许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