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他还不够了解她。
薛榅什么也没有说,又携着笔记本走了出去,跟没来过一样。
薛榅一走,办公室就又恢复了原样。按照毕然热闹的性子,她肯定是要就这样的反差——领导来了vs领导走了,点评上几句。
但今天她却沉默不语,唐静菲推了推她,“然然,刚刚薛总来了。”
“啊?”毕然左右环顾没见着人,“在哪?”
“你果然走神了啊。”唐静菲小声道,“他已经走了。”
“哦。”
毕然回神了以后,不停地刷着微信消息,一直到下班,她也没有收到母亲的回复。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工位,提着她的四层饭盒下楼。
心急如焚。
薛榅今晚约了人,也比平时走得早了些。在楼梯间碰到她火急火燎地下楼,他提醒了句:“慢点。”
毕然头也不回,丢了句,“十万火急。”然后消失在楼道里。
摇摇晃晃的饭盒落在薛榅眼里,他又想起看到她笔记时产生的错觉:性格恬静、心思细腻。
他摇了摇头,明明是冒失又莽撞。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那笔记肯定不是她的。
毕然一回家,就看到母亲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家里冷冰冰的,餐桌上仅摆着一小碟早晨吃剩的榨菜。
毕然试探道:“妈,今天还没做饭呐?”
俞淑芬哼了声,“做饭给谁吃?”
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妈跟十年前的冷漠无情如出一辙。
毕然意识到不妙,把饭盒摆在餐桌上,脱下双肩包,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双手按在母亲的太阳穴处,缓慢地揉着。
这便是为人子女犯了错,对家长的卑微式讨好。
母亲却一把拍掉她的手,“我问你,我给你做的便当,谁吃了?”
“我、男朋友。”
俞淑芬瞪了她一眼,“你还撒谎?我给小薛打过电话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便当这个事儿。”
毕然也急了,“你给他打电话干嘛啊?”
“不是,你哪来的号码啊?”
“我把他当自己女婿,怎么就不能给他打电话了?”
“不是啊”。不是女婿啊,毕然再次意识到雇男朋友日抛的重要性。
“什么不是?你不是真心跟他处对象?”俞淑芬有些生气,“你是不是遗传了你爸?”
毕然:
毕然开始掰,“我在公司里就是一个实习生,还没有转正的那种。虽然我们公司鼓励双职工,但我们市场总监是个变态,他不允许我们部门同事在公司谈恋爱。所以,你看,我这不是还想转正嘛!那要想转正,可不得搞地下恋情么?送便当这事儿太高调了,而且你你还搞那么多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