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进了单元楼,薛榅才将车子调头驶出东青。余光落在她坐过的座位上,酥饼落下两盒。
她说她母亲那个年纪的长辈都喜欢酥饼。
薛榅无声地笑了笑,冒失又莽撞的她其实也有细致的时候。
只是,薛榅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进了单元楼的毕然并没有能够顺利回家。
毕然也没有想到会在楼道里碰到许闻。
他仍是一副柔和的模样,只是语气听起来略显悲凉,“然然,你去约会了?”
毕然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酥饼和茶叶往后藏了藏,否认道:“没有。”
实话实说,确实没有。那不过是一场不期而遇罢了。
哦不,始于她的捉奸大计。
许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然然,我们真的就这么生分了吗?”
毕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皱了皱眉,“闻哥,不合适。”
许闻这些日子过得不好,自打毕然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之后,他一直在等着她主动来联系他,因为他不相信,青梅竹马这么些年,她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但是,她真的就没再找过他。那回在今源生物门口,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今天,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别的男人的车上下来。
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单向维护。
许闻觉得这种心情真是糟糕透了,他看起来很卑微,声音有些颤抖,“然然,你当真舍得我们二十年的友谊吗?”
毕然低着头,脚尖抵着楼梯的台阶。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人的一生中,不就是这个人走了,那个人又来了?来来往往,能留下些什么?没用的回忆吗?
只听许闻又叹道:“闻哥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这么一说,毕然倒是有些内疚。许闻确实对她好,好到他们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他迁就她,就连红烧肉都是剔皮去肥后才摆到她的碗里的。
好到,毕然也曾真的打算跟他在一起。但她这一生不愿意为了除母亲之外的任何人委屈自己。
而林芳是注定要让她委屈的人。
所以,她很快就打消了跟他在一起的念头。她深呼一口气,直言:“闻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但是”
“但是什么?”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妈希望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所以你还是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许闻内心有团小火苗在乱蹿,“所以,你是因为我妈才”
毕然立即打断他,“我确实对你也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在。”
许闻内心的小火苗又灭了,半晌,他道:“篮球场上陪闻哥坐一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