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金秋的清晨,天气已经转凉,银杏的叶子也变成了一片金黄。无边落木萧萧下,天气晴朗而高远,湛蓝的天上团团白云滚来滚去。
“真是个好天气。”若梦楼的精致华丽大门被推开了,一位美人慵懒的迈步出来,她的云鬓散乱,衣衫也穿得单薄简单,懒洋洋的依在门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她体态风流眉目含情,这南来北往的人倒不少人都认识这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千色姑娘。
今天是她来这异世的七周年纪念日了,她随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看着天边的洁白流云,淡淡的想,转眼竟然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被背叛的痛苦在她心底慢慢消散了,她已经几乎忘掉了曾经的过往。她现在只想用心经营自己的若梦楼,安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个身体是什么身份,千色到现在也还没搞清楚,第一次穿越来的时候,她身量还小,不久慢慢长大了些。渐渐地,千色越来越发现,这身体渐渐长成了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样子,原先还只是容貌的相似,那么现在,她又长成了过去那样修长挺拔的样子,腰肢纤细,双腿笔直,容貌妖媚美艳又带着三分天真,随便的一颦一笑都勾人摄魄,真真是风情万种。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从镜中看自己,她推测,大概也就是个二十三四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前世已经看透了世间百态的她,又在这异世度过了七年时光,她更懂得人心,更懂得世态炎凉。
千色有着貌似春花的面庞,甜美如酒的笑容,却有一双冷静而聪慧的双目。
虽然这个身体的记忆似乎消散了,但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痕迹。千色发现自己会轻功,以前演戏时候用吊威亚吊出来的轻盈如燕现在竟然轻松地变成了现实,爬墙上树轻松无压力。但是右手由于当年的伤情,终是留下了一点病根,她的右手几乎使不出任何力气,握笔写字都会颤抖,自然不能干活用力。所以她又慢慢学会了左手写字,左手吃饭。
千色倚着门站了一会儿,长长打了个哈欠,既然是自己的重生之日,就算是生日吧,不如让阿蒲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千色冲着屋内懒洋洋的喊:“阿蒲,阿蒲!”
不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应声而出,看到千色衣衫单薄便又转头回去了,口中唠叨:“千色姐,你又穿这么少就出来,不怕生病吗?”说着,阿浦给她拿来件厚衣服披在她肩头,千色笑道:“多谢了,阿蒲!今天晚上整治点好菜,叫上几位姑娘,你们陪我喝几口酒。”
阿蒲十五六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一排整齐的牙齿,额前是毛茸茸的碎发,她脆生生的答应着:“好嘞!我就拣千色姐你爱吃的做,竹叶青酒可以吗?”
没等千色回答,突然一人“咕咚”一下摔在她脚边,她吃惊的低下头,脚边倒着一个衣衫落拓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醉态可掬的躺在她脚边,浑身酒气。他竟然接着阿蒲的话说:“竹叶青?可以啊!好酒好酒……”
千色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堵住了口鼻,她最讨厌酒鬼,生怕他吐在门口。千色连忙回头招呼若梦楼的粗使老妈子:“过来几个人,把这醉猫给我扔远点,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很快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子,伸手就去抓那年轻人,那年轻小伙子手脚灵活,竟然一把撰住千色的裙角:“别别!我是来喝酒的!”
千色厌烦的往回夺自己的衣裳:“谁说这里的酒可以随便喝了?”
年轻人呵呵一笑,从身上解下来一把剑:“拿着,看看喝得喝不得!”
千色接过来刀,拿到手中就觉得不凡,这剑入手沉甸甸的,剑鞘上虎纹古朴别致,剑柄上有一只鹿头回望的样子。“嚓”的一声抽出剑来,剑身挺直仿似水面,寒光闪闪,剑身上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篆“逐鹿剑”。
千色吃了一惊,暗想这真是闻名于江湖的利器逐鹿剑吗?她认真细看了几遍,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走眼,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年轻人却在她脚旁唠叨着:“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千色的面颊上很快挂上了她一贯以来的甜美微笑:“好了,这位少侠,里边请。”那年轻人却揶揄道:“不是醉猫吗?怎么又是少侠了?”
那年轻人努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可醉的东倒西歪已经不会走路了,平日里专管烧火的婆婆见状一把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提溜着弄进了花厅。
花厅中焚烧着香料,香气淡雅而悠长,年轻男人吸吸鼻子,趴在檀木桌子上半天起不了身,千色皱着眉吩咐道:“阿蒲,你去弄个醒酒茶给少侠。”
那年轻男人笑着问她:“你说这酒我喝得喝不得?”
千色很是客气的说:“少侠,你这逐鹿剑若是真的,你别说喝酒,别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做。”
她这么一说,那年轻人反而呆住了:“你可以帮我?找个人行吗?”
千色正色道:“这个我们再商量,我现在要找个人去鉴定一下这把剑,敢问少侠方便不方便?”
那男人挥挥手道:“方便方便,你随便拿去鉴定,十足真金童叟无欺。”
千色嫣然一笑:“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年轻男人比出来一个噤声的姿势,低声说:“我叫李凌雨,你不用少侠少侠的叫我。”
千色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嗯,明白了,李公子。我现在就去找人鉴定这把剑,你在这里稍事休息,一会儿我便回来。绿萝青花,你们给这李公子准备早点,服侍他洗漱。”
一边说着,千色仪态万千的转身离去了。找谁去鉴定这把剑?她毫不犹豫的决定去找璃王秦广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