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带着象牙扇找到了千色,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心愿,等着千色回答。
千色听完她结结巴巴的陈述,也陷入了沉默,你说对女人毫不感兴趣,那不证明就是对男人感兴趣吗?她又有什么好办法能把一个弯了的掰直了?
于是千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额……他不是龙阳之好吗?”
曲柔一脑门雾水的问道:“什么意思?”
曲柔的世界简单纯粹,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种情愫,只存在于男女之间,男人和男人之间还能情深意切,这事儿她想都没想过。
千色拍拍脑门:“嗯,行了,曲柔姑娘,我知道了。你的扇子你先拿着吧,我先帮你去试探一下柳见深的意思,若他对你并无丝毫兴趣,我也无力回天。只要他对你有些好感,我自然全力帮助你。”
曲柔略感失望:“嗯,好,我回去等着你。”
曲柔走后,千色高声喊道:“阮轻云!!”阮轻云连滚带爬的从后院奔来:“千色姐。”
千色很严肃的说道:“你如果擦地板很慢的话,麻烦起的早一些,不要等到快中午了还让我看到你在擦地板。还有走路小心些,不要让污水泡坏了我的梨花木地板!”阮轻云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连忙拿着干抹布去摩擦地板上被她踢翻的污水。
千色看到阮轻云的态度是良好的,可惜眼神不小心流露出了一丝恨意,背着她翻了好几个白眼,大概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折磨她。千色冷然一笑,阮轻云这小劣马,真是欠收拾,日子长着呢,且行且抽。
转天千色闲来无事,就按照曲柔所说,找到了那个叫柳见深的画师那里,准备亲眼见识一下这位英俊画师。
千色推开画室的门,里面是一件又大又宽敞的屋子,深秋的阳光暖暖照射进来,墙壁上挂着许多柳见深画的人物肖像。柳见深本人正在桌前画画,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来温然道:“小姐是想画个肖像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放下手中笔墨朝着千色走来。千色打量了他一下,果然皮相是长得极好的,皮肤白净眼若明星,一张面庞干净清爽,最主要的是他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格外的亲切温柔。
千色嫣然道:“听旁人说,柳画师长得好,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柳见深有些尴尬的一笑:“姑娘你说笑了。”
千色见他腼腆,没有继续逗他,就仔细看他的画,他的画全是工笔侍女图。笔法轻细柔媚匀力平和,色彩明丽干净,人物或颦或喜,神态逼真,画的着实不错。千色点点头:“嗯,画师,我也想作一副半身像,不知你可有时间?”
柳见深道:“嗯,要多大尺寸的画幅?姑娘就穿今日这衣衫?需要我修改什么吗?”
千色对怎么作画一无所知,于是只好指着墙上的画回答:“额,就要这么大,今天这衣衫就可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画吗?”
柳见深点点头:“可以画的。姑娘你先坐,我去准备一下东西。”
等柳见深准备好东西后,千色问了柳见深一个问题:“柳画师,我想请问,你给画裸画吗?意思就是女孩子不穿衣服,画她们的身体。”柳见深顿时脸红脖子粗的回答道:“这个不画!哪有,哪有姑娘家这样做法的?”
千色看他急了,差点笑出声:“嗯嗯,就是,那样的话太不严肃了。”看来这柳见深要不是弯的,要不就是真的比较保守。
柳见深摊开纸对千色说:“姑娘想做个什么样的姿势造型,摆好了告诉我。”千色拉过一张椅子,手背轻轻垫着下颌,露出颈子优雅的弧度。
她以前的造型师专门对她说过,她的侧面和脖子都很美,如果拍照可以专门选择这样的姿势,会非常适合她。以前的男友韩东也经常夸奖她的脖子,很美,像天鹅一般优雅。
她不由得陷入有关过去的沉思,韩东以前做那事的时候,特别喜欢在她优雅的脖子上啄出点点红斑,让她第二天出门还带着爱的印记。有次被记者拍到了,还让网友议论纷纷,觉得她特别不知收敛。那时候的韩东,其实就在用这种方式宣布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想到他想到自己后来死的时候所受的情伤,简直没法把恶毒的韩东和温柔的韩东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千色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突然听到柳见深叫她:“姑娘?”千色如梦初醒:“怎么了?”柳见深道:“我是说姑娘,坐到那边去一点,那边有阳光,我好给你作画。”
千色连忙哦哦几声,换了个地方,重新坐了下来。柳见深便闭上了嘴,很认真的描绘起来。
千色随意的和他聊天:“画师,你一个人在京城吗?”柳见深淡淡的嗯了一声。千色继续追问道:“那你一个大男人家,平日谁照料你的生活起居?”
柳见深平淡的说:“平日都是自己过生活,又不是小孩子,也不需要人特别的照料。”千色浅笑道:“总有个人为你洗衣做饭才好。我看你的衣衫上的作画的颜色斑斑驳驳,想来是无人帮你每日清洗。肘外侧的衣裳被专门打上了一个补丁,看到你长期伏案工作,衣袖肘处容易磨损,却有人用心体贴。”
柳见深略带些惊讶的说:“姑娘你观察入微……”
千色微微笑道:“刚才柳画师还说自己平日一个人过日子,没有姑娘帮你,难道都是你自己补衣裳?”
柳见深温和的笑笑:“我这个人拿不动针捻不动线,都央求邻居的姑娘帮我补补衣裳,至于洗衣服,我们俩不过是个邻居,怎么好意思麻烦她?都是本人有空了自己洗洗罢了,总归是洗的不勤快。”
千色一副了解的神情点点头:“原来如此,柳画师真是个君子呢!其实像柳画师这样的男人,一定很多姑娘想上门帮你洗衣做饭,你却还能独善其身,君子之风。不知道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柳见深低头作画,长长的睫毛翕动着,在光影中显得特别美好。“小生家在鹿泉,家中还有老父老母,一人独自来京城求生。”
千色又问:“家中父母不着急让你娶妻生子吗?我知道游子在外,父母挂心,都希望孩子有家有室,有人照料。”
柳见深的画笔停住了,他抬起头来:“没错,父母都希望我早日成亲,可我觉得终身大事,不能马虎。”
千色饶有兴趣的问:“那画师,你希望的娘子什么样子?”
柳见深微微笑笑,便不回答了,低下头去安静而专注的画画。千色看谈话也进行不下去了,只好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