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给了白月夕二十文钱,让她去买一束花两条鱼两斤白菜加一壶烧酒。
白月夕目瞪口呆,她从小到大,怎么说也是府中大小姐,这种活儿,她的侍女都不会去干,她一个大小姐如何能胜任?她磕磕巴巴得说:“这个,这个我,我不会!”
千色此时变了一副嘴脸:“白小姐,你已经跟着我出门了,买不到这些东西,我不让你回家也不让你吃饭,你知道了吗?”
白月夕嘴一咧眼泪差点要掉下来了,她感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千色根本就是让她来出丑的么。千色递给她手帕帮她擦去泪水:“白小姐,你哭完了就赶紧去买吧。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骗你的。”
白月夕只感觉一阵恶寒,难道这个人真的会绑架自己?她情不自禁拔腿就想逃走,没想到送他们前来的那个车夫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千色冷笑一声:“绝对不能临阵退缩。”白月夕忍不住热泪盈眶,茫然的看着周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僵持了一会儿,白月夕慢慢绝望了,对方毫无退让之意。千色抱着胸看着她,李凌雨倒是放开了她的袖子,双目紧紧盯着她不放。白月夕这个人性格十分软弱,在对方高压气场下,她便委屈求全的屈服了。
于是她无奈的拿着钱先去买鱼,卖鱼的比较好找,因为腥气四溢,加之鱼儿哗啦哗啦的水声,很快便找到了。
她讷讷的站在一个鱼摊前面,这位摊主是位中年妇女,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始终不说话,高声大气嘲笑道:“哎呦,你们快看,这谁家让哑巴出来买东西啊!”附近几个摊主忍不住哈哈大笑。
被人这样嘲讽,白月夕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身旁的突然有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嘿,我说你瞎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妹妹哑巴了?她不过就是今日嗓子有点疼,说话费劲,你就敢说她哑巴。我说你这样的泼妇,谁买你的东西啊!鱼都死的白肚皮,没几条还会动弹的,周围哪家的鱼都比你的新鲜。你竟然还有脸看不起人,你怎么就不对着死鱼的白肚皮看看自己的蠢样?”
白月夕泪眼朦胧中,看到千色挽着袖子,叉着腰,和泼妇似的站在那里和对方破口大骂,心中突然又充满了对千色的感激。
对方也不含糊:“嘿,我说你这小婊子嘴怎么那么臭呢?小心我砍你。”她抄起宰鱼的刀吓唬千色,千色才不怕她,恶狠狠的笑道:“我还没见过你这样不留口德的泼妇,空口白牙说人哑巴,还敢吓唬我,小心我砸了你的摊子。”
这个卖鱼的中年妇女是这市场上出名的刁妇,她呸了一口,破口大骂,比划着刀在哪里虎虎生风,满嘴喷粪,脏不可言。
千色也不生气,对李凌雨说:“凌雨,不说别的了,把她的活鱼都给我摔成死鱼。”鱼死了可就只值一半的价格了。
李凌雨冷笑一声,从那一圈看热闹的人群中拉出那中年妇女的装鱼大盆,抓起鱼来一条条往地下摔。
中年妇女顿时急红了眼,抄着刀就要砍了李凌雨,李凌雨身法无比灵活,左躲右闪,对方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的衣角。
周围的人一看都慌了,生怕那刀不长眼,一不小心抡到自己身上,吓得四处乱跑,刹时间乱成一团。
这个时候,千色趁乱拉着白月夕也跑了,李凌雨一看这架势,也没继续摔鱼了,一扭身也闪电一般跑掉了。
白月夕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千色倒是脸不红气不喘,李凌雨也跟上了二人。经过这么一折腾,白月夕心中对千色又多了许多亲近之情,于是她腼腆的道谢了:“都是我不好,害的你俩……”
千色摇摇头:“那人出言不逊在先,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被欺负。”李凌雨也笑:“其实我俩也没什么损失,那女人死了十来条鱼呢!”
白月夕又是感动又是委屈,嘴唇哆嗦,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千色明白她的心思:“别的话不用说了,你知道对方为何会欺负你吗?很多恶人都愿意欺负弱者,可月夕,你就是那种把自己的软弱都写在脸上的人,给了恶人攻击你的机会。不要害怕打击,要有一颗千锤百炼的心和坚定的意志,才会有自信。”
白月夕含着泪点点头,千色说:“鱼是买不成了,你改去买肉吧,两斤肉,其他不变。”
这一次,白月夕再也没有拖拖拉拉不肯去,她拿着钱去找到了猪肉铺,猪肉铺的老板是个魁梧的屠夫,一脸横肉,看谁都是凶巴巴的神情。
白月夕平日看到这样的人,肯定头也不回就会跑掉,可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与对方交谈:“老,老板,我,我要要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