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掉头就跑。
一脸懵逼的邢城看着手里的东西,素色的包袱半敞着,里头长长的木剑格外的显眼,这不就是当初秦姑娘从他们这儿“买”走的,他们爷的木剑吗,这还回来是作甚?
一头雾水地又瞧了两眼包袱里的其他物件,待看清里头的玉佩,邢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
就连爷儿贴身的玉佩都还回来了,该不会想恩断义绝吧!反应过来的邢城,只恨不得将顺子抓来揍一顿,这缺心眼儿的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硬塞给了他!
可无奈人已经跑远了,只得硬着头皮自己进了书房。
“爷,秦姑娘”
正忙着处理公事的傅于景听到熟悉的名字,耳尖动了动,立刻从书案前抬起头。修长的指节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狼毫,眼底不由自主地浮出浅浅的笑意,声音里都含着藏不住的急切:
“她来了?她怎知我回来了?”
还想着待日头高一些了,再去正式登门拜访。边说着,傅于景边不动神色地从书桌前站起身,作势就要去门口接她。
邢城见状更想将顺子给抓来揍一顿了。
头都恨不得埋进地里,一咬牙:“不是,秦姑娘没来,这是秦姑娘事先留在这儿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话落,就一鼓作气将手里的包袱跟信件双手呈上,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按他爷之前满心满眼都是秦姑娘的模样,这番盛怒是逃不掉的了。
第三十二章【二更】她要来便来,想走……
结果过了老半晌,邢城以为的盛怒都没有到来。
反而书房内异常的安静,静到他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又过了片刻,邢城见他们爷还没有动静,便悄悄抬手擦了擦,额上不知何时渗出的细密汗珠,借着手势的遮掩微抬起头。
只见他们向来处事果决的殿下,还在看着手里的信件,似乎已经维持了这个姿势许久。因为以背而对,邢城瞧不见他们爷此刻的表情。
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秦姑娘到底给他们爷写了多长的信,看这么老半天。
就在他神游的时候,傅于景终于有了反应。白玉般修长匀称的手指,渐渐攥紧了手里的信纸,侧过脸望向跟着信纸一道塞进信封里的银票,整整一百两的面值。
呵,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傅于景嘲讽地勾起嘴角,声音暗哑:“好一个就此别过。”
一双美目微眯,已经多年不见的乖戾之中又难掩失落。
没想到不过几月未见,就连婉婉也要从他身边离开。难不成他傅于景就该注定孤寡?年少时护不住奶嬷嬷,让她含冤而死。
如今他已然长成,有实力可以护住身边的人了,那人却要主动离他而去,就连当面告别都吝于给他。
一想到那个娇娇俏俏会毫无城府地朝他笑,还异常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从此跟他再无瓜葛,傅于景只觉得心口就像压了块巨石,连呼吸都觉得难捱。
随即一掌将信件拍在书案上,从包袱中取过玉佩揣进怀里,迈开长腿快步就出了房门。
眨眼儿房内就剩下邢城一人,看着敞开的房门,邢城立刻抬腿跟上。走到门口又飞速折了回来,做贼心虚地探着脑袋,凑到傅于景的书桌前扫了眼秦婉留的信。
他倒要看看秦姑娘到底写了什么,让他们爷看的这么入神,都忘了发怒。
原以为的长篇大论,没想到只有短短的两三行字,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写得格外用力。能看得出来写的时候很认真了,但是效果着实有些不忍直视。
真没想到漂漂亮亮的秦姑娘一手字这么辣眼睛。
邢城就随意地扫了一眼,猝不及防直映入眼帘的两句话: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咱们分手吧,强扭的瓜不甜,你是个好人,祝你能找寻到自己的幸福。
惊得邢城脚下一个趔趄,直突突的打了个激灵。好家伙,不愧是秦姑娘,当代勇士。
捂了捂眼,邢城直恨自己好奇心过甚,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瞧见。估摸着他们爷应该是去了秦姑娘家,立刻健步如飞地寻了过去。
刚到院子外,就听见里头传来一老头的怒斥声:“你这个小伙子搞什么?!擅闯民宅是犯法的懂不懂!你再不出来我可就报官了!”
见他家爷还是头一回儿这么失礼,邢城立刻上前拦住挥着锅铲的郑忠,一脸的歉意:“哎老伯您误会了,我家主子跟秦姑娘是旧识,因为秦姑娘的不告而别,我们爷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老爷子见终于来了个会说人话的,朝着屋里蹲在床边一声不吭的傅于景冷哼一声:“走了就是走了,有什么无法接受的,我看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去京城也不跟你们说一声。”
此话一落,傅于景立刻转头:“她们去了京城?”
“怎么?没告诉你们吗?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婉丫头的朋友,该不是唬我老头子的吧?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恒仁年间,当今圣上最是重律法,你们要是想对人小姑娘不利,有的是人治你们!”
郑忠越看傅于景越是觉得狐疑,连人去哪都不知道,还是哪门子的旧识。又见他气宇轩昂衣着不凡,明显跟整个秦家村都格格不入,却对小姑娘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
郑忠一双布满眼纹的眸子一眯,顿时万分后悔自己嘴快。这该不是什么纨绔公子爷儿,早早就看上了婉丫头的颜色,想收她入门吧!难怪那丫头突然这么急着去京城,怕不是躲人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