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两人的呼吸彼此都交|织在了一起,傅于景心口开始剧烈的跳动,下一秒却见身上的小姑娘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想挺美啊你!”
嚣张地抛下这句话,秦婉就立刻往前堂跑去,头上的草屑都来不及整理。飞速进了柜台后头的秦婉,一手还抚在剧烈跳动的心口。
夭寿,男人骚起来实在太磨人了。
而另一头的傅于景也曲腿坐了起来,墨绿的茶树没能遮挡住他修长的身形,耳尖的红晕在阳光下瞧得一清二楚。傅于景用手背轻碰了下薄唇,眼神莫辨地望向前店的入口,随即宠溺地摇了摇头。
当晚,向来一夜无梦的傅于景,罕见地做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梦到的正是今日夕阳西斜的黄昏,四处都笼罩在一片暖黄的日光之中。他跟婉婉又一次跌落在这院角的茶树丛之中,与下午的情况不同,这次他没让小姑娘溜走。
“三皇子平匪乱有功,赏黄金千两、丝绸十匹、玉器”
朝堂之上,立在台阶一侧的小太监,尖着声音唱着皇上赏给傅于景的赏赐。
异常宽广的大殿之内,两侧各站着三列官员,对此次皇上的赏赐心里都有着各自的看法,其中当属太子一派最是不屑。
“三弟,此次平匪乱这般凶险,我原以为待你归京,定能成功封王。没想到啊,啧啧啧,竟都赏了些黄白之物。”
待到退朝,甫一出这大殿,太子便立刻追上了前头的傅于景,话里话外都透着幸灾乐祸。
此话刚落,周边的大臣们也都隐晦地瞧了过来,或是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太子与三皇子关系不和,在朝堂上下,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而众皇子里,除了三皇子,其他两位皇子皆在封王后去了封地。唯独傅于景,如今年后已然二十四了,至今却迟迟没有封王。
百官之中,除了保皇党,中立派,原也只有太子一党。且随着皇上的年事渐高,太子一派风头日渐盛起,且隐隐有目中无人之势,门下不乏一些偷奸耍滑之辈。
而反观三皇子,近两年在朝中屡次立功,锋芒渐露。渐渐也有些中立派开始示好接近三皇子,其中无不是瞧不上太子浮夸浪荡做派之人,认其德不配位。
虽说傅于景从没有在私下接见过那些官员,但是向来就将傅于景看不上眼的太子,却不会因此而放过他,反倒更变本加厉地针对傅于景。但裘匡向来自负,从没有将傅于景当作是可以威胁到他太子之位的对手。
听完裘匡的话,傅于景一点也没恼,倒是浮起浅浅笑意:“于景不像太子殿下这般阔气,喝的茶叶都是二十一两一斤。父皇赏赐的这些钱帛,对身无长物的于景来说,却是最好不过,至于封王
你我虽为父皇骨肉,但,圣心不可揣度,这才刚出元和门,太子殿下还是注意口下为好。”
说完,傅于景也不想再看他气歪嘴的模样,当即宽袖轻轻一摆,先行离去。
原还想趁着下朝跟三皇子搭话的几位老臣,当即彼此之间对视一眼,一派悠闲的轻抚着山羊须,瞄向太子气的扭曲的脸色,此番对话,两人高下立现。
另头离了人群的傅于景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去了裘毅轩所在的华文殿。
“三皇叔?你怎么来看我了?”
正练射箭的裘毅轩,打傅于景一走过长廊,余光就瞄见了他,随即便姿势娴熟地将手中的箭矢射出,毫无疑问正中红心,立刻快步去迎傅于景。
随即想到昨天的事儿,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僵了片刻,该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吧?还好他此刻没在温习那些枯燥的书籍,不然若是三皇叔要考他,怕是他没什么好下场。
“我今天来不是考你学识的,莫要紧张,昨天不小心弄坏了你的木笔,今天三皇叔特地来赔你一支。”
看他踌躇的脸色,傅于景难得体贴的宽慰。说着,便要将袖中从婉婉那里要来的木笔拿出来。
“没事儿,毅轩自己做一支就行了。”
裘毅轩连忙摆手。
他那是不小心弄坏的吗?都断成三截了。
心中的腹诽,自是不敢让这笑面虎的三皇叔知晓,说完顺着他的动作,就看到了傅于景手掌中的那支木头笔。
裘毅轩面露惊讶,竟然跟那姑娘给他的一模一样。
当即便接过研究了起来,满口惊叹:“这是三皇叔做的?怎么这般精巧,您该不是看一眼就会了吧?”
不只造型大小长短,就是木头的材质都是一样的。
见眼前还孩子气十足的侄儿,傅于景隐隐勾起唇角,眉眼瞧着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似是不甚在意道:“这是你未来三皇婶做的,听闻我昨日将她送你的那支笔弄断了,便硬是又塞给了我一支。”
仗着婉婉不会知晓,傅于景满嘴跑火车,丝毫不提这支笔明明是他生生要到手的。
三皇婶??
裘毅轩满脸呆滞,他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刚刚他三皇叔说的三皇婶,应该就是指昨日小饭馆里的那个小丫头?
暗自炫完主权的傅于景,见目的达成,便抬腿打算出宫,刚走出两步,又回头朝着裘毅轩道:“对了,此事你暂且保密,你我的关系我已经同她说明,她已知你是我侄儿,平日没事也莫要去她店里了,你三皇婶她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