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前面画了一颗小爱心——我大概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无非是莎拉想写‘坏女人’,蒙利查想写‘妈妈’,乔洛斯宁死不从,一番争执下,最终是‘母亲’党的胜利,然后用小爱心掩盖了写错的字。
想到几个孩子围在厨房里互不相让的样子,还有雪莉再旁不明所以地拍手手,我笑出了声。
我没有意识到此时挂在我嘴边的笑容,是比得知卢西恩当着全世界的面对我告白时候的,还要幸福几分。
我只急不可待地拆开了孩子们给我的信。
他们每个人都写了两三句。
曼雅的字最好看,跟她的人一样优雅知性。她和蒙利查一样,皆是简单地问候、祝福了我,让我不必担心他们。
乔洛斯的字则有点龙飞凤舞了,但也看得出是认认真真写的。话不多,只一句祝我生日快乐。
莎拉的话最多,她一边喜滋滋地跟我介绍,她趁我不在的时候,在庄园里干了什么坏事,一边又很矛盾地催促我快点回家,还告诉我,雪莉已经偷偷地学会喊妈妈了,现在正没日没夜地呱呱喊着妈妈妈妈,特别烦人。
莎拉的话里不仅有文字,还夹杂着各色音标和图样——我都快为她那贫瘠的词汇量而哭出来了。
至于不会写字的小雪莉,她则用墨水在信纸的右下角印上了自己的小脚丫——这种事一看就知道是莎拉抱着她干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竟是笑着把信的内容看了两遍。
这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以为我对他们是没有感情的。
即使是有,也都是虚假的感情。
可事情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
我似乎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小孩。
当叉着甜到发腻却很非常合我口味的小蛋糕往嘴里送的时候,我突然热泪盈眶,没有任何征兆地哭了出来。在这一刻很想回去、很想看到他们。
我想我的守护天使。
想把在信里告诉我,她剪光了我花了大价钱才从海外移植到庄园里的玫瑰花的莎拉胖揍一顿。
想见走上霸道小伯爵之路的乔洛斯。
想见证天才蒙利查的骄傲。
想听雪莉娇娇嗲嗲地叫我妈妈。
明明我最渴望的、最想要的家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我之前还要沉浸在奴佛卡为我塑造的虚假幸福里呢?
实在是太傻了太蠢了。
如今醒悟,不算太晚。
我要回去了。
必须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