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死了。
人皮母猪死了。
比起悲伤,我更多的是恐惧——因为我知道,很快会轮到我了,轮到我代替她的位置。
可能是十年,再快一点,可能是五年。
但所幸不是现在。
她死后,我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可他们对我越好,我便越是恐惧。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种恐惧感,我变得异常讨厌小孩。
而等我再长大了一点,是还不可以当母猪的时候,他们开始做一些在我看来,很是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们带着形形色色的人来到我的面前,然后让我许愿。
从「他愿意奉献出所有的金银珠宝。」「他愿意为我做牛做马。」的简单愿望,到我根本不能完全理解内容的复杂愿望。
「他将永远拥护马利特安法。」
「他恨安格斯,他会倾尽一切去刺杀他,哪怕是牺牲妻儿,变得一无所有。」
对于愿望实现与否的结果,我不得而知,也不以为意,只把许愿当成了换想要的东西的兑换券。
直到某一年夏天的早晨,我被窗外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鸟吵得烦死了,「去死吧!」的心愿随即而生,然后叽叽喳喳的声响突然消失了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拥有了什么样的武器。
——是可以让生命从有到无的武器。
看着从枝头坠到了草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的小鸟,我才陡然意识到,有一些人,不,是很多人,可能真的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按照我希望的那样,惨然死去。
我并不觉得有多么愧疚,反而高兴了起来。
——它也许能帮我摆脱当母猪的命运。
但我的愿望不是万能的。
它有局限性,它没有办法同一时间对很多人实现,而且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
我开始默默计划了起来。
一个能一击必杀的计划。
我想,大概是那些人总让我许一些特别坏的愿望,以致我也变得特别坏了。
不,也不是。
可能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坏人。
在学会帝国的文字之前,我最先学会的是怎么利用人、控制人、杀人——他们也是非常好的老师。以更好地实现愿望为由,我懵懵懂懂地向他们请教愿望里我无法完全理解的部分。
我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
不仅他们高兴,我也开心。
我甚至觉得,比起时不时失灵的愿望,用这些从老师们身上学会的阴谋诡计行事,更加可靠,更能掌控事态。